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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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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似風步到竹林停下,抬首仰望著片片竹葉,夜風吹拂,沙沙地作響。 他小時候在此練輕功,總一臉不甘不願卻又不肯低頭,初初有進步時,他那欣喜的表情,到現在都還於她腦海裡如昨日般清晰。 她定定地佇立著,動也不動了。 「我不會後悔……」忽地喃語。 因為她是一個隻往前看的人。所以,所以…… 過去的八年,不論是否做錯,已不再能挽回,就讓它過去吧。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她唇邊勾出一抹灑脫的笑意。 她要捨棄掉某些,然後,才能換回她想要的。 「總舵主。」楊伯走進大廳,手上端著折好的紙箋。「分舵主不在房裡,不過桌上留有一封信。」 容攬雲背過高大的身子,出乎意外沒什麼訝異表情。 「拿來吧。」略顯歎息。 接過後,他攤開一閱,半晌,眸子有些濕潤。閉了閉眼,他自言自語道:「何必道歉,何必呢……我早就預料的。」 他從以前就知曉,那小子,她是不可能丟下不管的。 就算真找到了人,他們的關係很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變,又或者可能一輩子都必須受人指點評論,即使是這樣也無所謂? 罷……罷。 風妹本就是自由慣了,不會在乎世俗的,或許對她來說,這是最好的形式,但是…… 「總舵主,她會回來的。」楊伯沒什麼反應,僅堅信道。 「……我知道。」 只不過,那會是何時? 喀啦! 寧靜的黑夜讓突兀聲響給打了亂,野店二樓的木窗被強力震破,碎裂成段,掉落在外頭的草地上。 兩抹人影從中躍出,打鬥聲激烈而起,一人運勁揮掌逼退對方,接著很快地就跑進樹林當中。 這也算是報應吧。 殷燁一手持劍、一手撫胸,飛快地往前奔著。 因為他想殺人,所以人家就來殺他了。她曾說過說他不懂,他怎會不懂? 不過是早就看開而已。 他孑然一身,想擁有的早已失去,該失去的則本就不曾擁有。 所以也沒什麼好怕的。 足下不停,胸口的絞痛就越發加劇,像是給活生生擰了住。他粗喘一口氣,移動的步伐頓時慢了下來。 身後的人趁此追上,只見刀光霍霍,砍風聲直逼耳邊。 殷燁一回身,手中薄軟長劍掃去,以體內真氣硬碰硬地擊開來襲的九環大刀,而後兩方各退數步。 他喉中一甜,但硬是強忍住那猛然的嘔血感。唇角溢出了一點血絲,即便如此,他依舊站得直挺挺的,面無表情地瞪視著跟前的人。 「你不用再逞強了,你中了我的毒針,愈是想行內力,毒就蔓延得愈快。」程澤猶如牛頭馬面下著死詔,剛硬的臉孔沒有半分情緒起伏。 「那又如何?教我任人宰割,那是萬萬不可能。」殷燁冷笑,俊美面容上卻早已泌出了汗意。 「果然如此。」程澤冷酷道。之前佯裝聽他吩咐,是因為莊主的性命就在他手裡,如今莊主被救出,他冒充的身分也已拆穿,下手就不必留情。 必須除掉他,一點都沒錯。莊主早就知道這個叫殷燁的男人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所以吩咐他找尋他的下落,進而杜絕這個後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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