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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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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湛露不等軍隊,自行騎馬先返回順天府。 她日夜趕路,跋涉千里,一身風霜,過家門而不入,直沖上官紫的侯府。 「你是?」在大門前,管事瞪著湛露沾滿泥上的戰袍,驚訝問道。 「湛露。」報上名,她就越門而入。 「啥?」管事儍眼,立刻追上去,「等、等等!這位公子,你不能擅闖——」 湛露?湛露?啊!湛露不就是那個傳聞中主子的死敵嗎? 肯定是來嘲笑主子受傷的!管事像只老母雞,拚命跟在「他」身後追趕。 湛露腳步甚快,年邁的老管事氣喘吁吁,邊喊道: 「你不能這樣——湛公子——」 「怎麼了?」一名著鵝黃衫裙的美麗少女捧著水盆,在廊上出現。「吵什麼呢?」她問著管事,漂亮的眼卻滴溜溜地直往湛露身上轉。 湛露看見那少女,先是一愣,而後停下步伐。 「這、這位、湛、湛露公子!闖進——咱們府——」老管事後來追上,喘得沒法將話說完整。 「上官紫在哪兒?」湛露問著那秀麗絕倫的少女。 「你就是湛露?」那少女極好奇,不答反問,笑容甜美地道:「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好年輕啊! 「我想見上官紫。」她重複來意。 「你找我大哥啊?他在東面數來第二個廂房……」青蔥指路。 湛露立刻朝那方向走去。 管事卻哀道: 「綠小姐!」那湛露來勢洶洶,必定不懷好意啊! 「別擔心。」上官綠彎眼而笑,突然想起什麼,輕呼:「唉呀,我忘了大哥正在更衣——」不過他們都是男人,也沒什麼好避諱的吧? 聳聳肩,留下老管事,抱著水盆走了。 湛露沒有出聲通報,使勁用力地推開房門。她從未這般失禮過。 門扉「咿呀」往兩邊敞開,她急急走入內室,終於看到榻邊躺坐著她朝思暮念的身影! 上官紫長髮披散頸背,半身赤裸,俊美的面容有些蒼白,胸肩捆綁布帶。除此之外,他完好無缺,墨黑的瞳眸也因為映入她而洩露訝異。 沒事……他沒有事。 湛露怔怔站住,這才發現自己緊憋多日的一口氣總算松了。多少個夜晚,她頻作惡夢,夢到他血肉模糊,甚至肢體破碎——就如她在戰場中所見過的傷兵一般,不忍卒睹。 「你……你嚇死我了……」她怔楞地指責著。才接到他的信,她就發現不對勁,他運筆向來簡潔有力,字跡強勁,但他告知將要回京的那封書信卻筆意軟弱,雖然有心掩蓋,她還是一眼就瞧出。 想著他絕對是受了傷,她輾轉反側,心生焦慮。好不容易將戰事徹底結束,這麼匆忙地趕回來,就是想要親眼見他沒事。 她風塵僕僕,青絲微亂,面頰沾染黃沙,征衣甚至沒換下,大概是從戰場就直奔而來。那著急擔憂的神情,令上官紫心底著實流過一陣暖意。 本想詢問她為何這麼快就回京,但她的神情和態度,在在表示那理由就是因為自己。一切盡在不言中,睇著她良久,他慢慢啟唇: 「我倒是……第一次瞧見你這麼慌張的模樣。」察覺自己尚衣冠不整,眉峰輕蹙,拿過床旁的外袍欲披上。 湛露看他右肩包著滲血的布條,不覺上前接過那錦袍,柔聲道: 「你受傷了不方便,我幫你吧。」她毫無察覺他的注視,直到指尖碰著他溫暖的膚觸,才忽然想起自己是個女子,見到男人裸身卻不避開,也太過豪放了。 不過,在軍中,沒穿褲子的她都見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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