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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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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現代文明,想念隨時有水有電,還有按下PLAY王力宏便會在她耳畔輕輕唱歌的年代。 不知道爹地與樊爾有沒有積極地幫她找回家的方法。 也不知道她最心愛的阿公對她的失蹤有沒有難過得吃不下、睡不著。 更沒法推測這裡的時間等不等於未來,所以也無從得知學校究竟開學了沒? 一切的一切在思緒沉凝之時,還是會不自覺鑽入腦袋瓜。 只是她總會告訴自己,她所經歷的一切,上天自有它的安排。 縱使離開了那先進文明的時代洪流,她也應該認真去體驗每一分、每一秒,即使她永遠無法找到答案。 所以她儘量讓自己成為一杯水,一股可以適存於每個環境的清泉。 重點是她沒忘記在夢裡樊爾對她說過的話,無論在哪裡,她一定要勇敢地活下來。 因為終有一天,樊爾會幫她找到回家的路。 然而畢竟她只是平凡的汪詠兒,平凡的無法為自己擔下未來,只能柔弱地如尋找可以攀緣支撐的菟絲花,一旦失去攀附的對象就只能逐漸枯萎的平凡女孩。 一思及烈竹逡,那沮喪深深衝擊著她,垂下肩,她恍然覺得臉上未幹的淚痕又重新染上濕意。 好煩呐! 抬起頭,她不自覺步出長巷,視線在瞬間開闊了起來。 原來長巷盡頭有座小山,視線順小坡往上行,有座紅頭小亭矗立其問,想來應該是附近居民休憩的場所。 正思索著該不該往回走的同時,一抹嬌媚的嗓音伴著暗香隨風襲來。「呦!瞧瞧這是誰呢?」 抬起頭,詠兒瞧見了水琉璃那覆著面紗的臉龐,心頭不禁警鈴大作地起了戒心。 她本該虛與委蛇的,但想是這麼想,她卻下意識挺直著身軀、仰首以磅礴的氣勢直直瞪著她。 無視她懾人的氣魄,水琉璃巧笑倩兮地壓低身子,意有所指地朝她邪媚地吐著氣。「紅蔥頭,你的膽子可真不小啊!」 「紅蔥頭!」眯起眼,詠兒難以置信地問:「你認不認識美髮大師簡沛然啊!我這顆頭可是出自她在米蘭時尚獎裡獲得金發獎的作品耶!」 忘了自己處於劣勢,忘了自己身在古代腥風血雨的江湖時代。 一聽到那拙劣的批評,詠兒徹亮的語音不自覺地揚高了八度。「哼!你真是半點,不……是一眯眯品味也沒有呢!」 「管你這顆紅蔥頭吱吱喳喳胡說八道,今天我就把新仇舊恨一併同你算清楚!」 「誰跟你有新仇舊恨來著,再擋著本姑娘的路,小心我讓你再像上回一樣睡上幾個時辰……」 當水琉璃對詠兒掀開面紗,露出了半邊微腫的臉龐時,詠兒的話瞬時凝在唇角。 呃——真是慘不忍睹啊! 揚手半遮著眼,詠兒不敢正視她咬牙切齒的模樣。 「給我拿出解藥!」水琉璃那纖纖玉指霍然成爪,直接拙住詠兒的咽喉。 「哪來的解藥?」指著她臉上腫跡的左頰,她細細觀察著。「瞧你這模樣,應該是睡著時被蠍子、毒蟻、蜘蛛還是娛蚣等諸如此類的爬蟲類給爬過、咬過,我沒在現場,無法開藥給你。」 「住嘴!」輕跺蓮足,水琉璃扣住她頸部的長指又多用了幾分勁。「想不想試試我的指甲穿透你喉頭的感覺啊?」 冰冷的尖指抵在詠兒的肌膚,引起了她一陣難以克制的顫慄。「我倒是挺想死的,這樣或許我可以早些投胎回去屬於我的時代。」 揚揚眉,詠兒的嗓音自嘲的成分居多,但她在輕鬆自若的面容後卻能感覺到,抵住水琉璃長指的肌膚有著微微的刺痛感。 「你儘管耍嘴皮子,大不了我先殺了你再找大烈要。」一提起烈竹逡,水琉璃臉上笑意加深,那嬌媚的語氣裡盡是掩不住的春心蕩漾。 「不要臉,一個姑娘家總是大烈長、大烈短的,你羞是不羞啊!」瞧她提起逡哥的模樣,詠兒心裡便漫著股不舒坦的苦澀味。 「我的清白毀在他的手上,自然是要同他追討,哪有什麼羞不羞的。」她說得自然,一雙狐媚的勾魂眼則示威地對詠兒瞟呀瞟地。 水琉璃和逡哥……詠兒忽然間憶起了他曾說過,他誤入水琉璃設下的陷阱時,水琉璃曾用卑鄙的手法偷走了他身上的血煉珠。這卑鄙的手法是什麼? 當時她沒問他,現在想來卻不是滋味,難道真如水琉璃所言,他們……有過肌膚之親? 愣在原地,詠兒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嘖!嘖!瞧你臉色白得像張紙,我勸你別癡心妄想了,大烈是我水琉璃的人,你搶不走的。」像是看透詠兒的心思,水琉璃說得自負。 「誰管你愛誰!那男人你愛便直接帶走算了,我汪詠兒不、稀、罕!」詠兒凜眉抿唇,嘴上雖然說得輕鬆,心裡頭卻不好過。 心一痛,她霍然明白原來這便是心痛的感覺。 就像是細針紮進肌膚的感覺,微微的刺痛、微微的酸,卻是教人難以忍受的直接傷害。 汪詠兒你是怎麼了? 你的豪爽上哪去了?在你那個年代,有哪個男人是十足十的純情,又有哪個女人是一對一的專一呢? 你又以什麼身分地位去在乎逡哥喜歡的是怎樣的女人? 可是一思及烈竹逡懷裡抱的是別的女人,她的心便難以自持地找不到原有的率性開朗。 恍惚間,她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她討厭矛盾的自己! 「我和大烈自然不用你多事!因為我的大烈終該是我的。」秀掌微揚,水琉璃倏然眯起眼,朝她發出掌氣。 望著水琉璃那毒辣的噬血笑容,她合上了眼,已有了必死的打算。 「汪詠兒!」 一抹挾著盛怒的嗓音傳來,詠兒猛地睜開眼,烈竹逡那落拓俊逸的身影已臨風而至。 僅半寸,水琉璃狠毒的掌勁便可一掌讓她斃命。 看著她絲毫不準備抵抗的神情,烈竹逡那緊擰的濃眉可看出鬱結的神色。 這該死的丫頭,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烈竹逡深知水琉璃只擅於虛張聲勢、武功底子並不扎實,於是長腿勁掃,水琉璃便被他由後一踢,猛然嘔出了口鮮血。 「大烈……」水琉璃鮮血逸出唇角,在她的紫衣上拓出一朵血花,瞠著美目不可思議地大喊。 「倘若姑娘再苦苦糾纏,莫怪我無情。」旋身立定,烈竹逡面色凜然地沉聲道,鏗鏘的字句裡有著不容忽視的氣焰。 錯愕地瞧著那熟悉的身影,詠兒心一怔,竟為他嚴峻冷肅的神情感到陌生。 她知道烈竹逡在人前一向是淡然冷情的,如此絕然的樣貌是她第一次見到。 「就因為這顆紅蔥頭?」難掩心中的氣憤,水琉璃失控地尖叫。 怎麼會這樣?他是她的大烈!在她不顧廉恥地上演失身戲碼的時候,她便已如此認定了。 「我叫汪詠兒,不叫紅蔥頭。」杵在一旁的汪詠兒皺起眉糾正,那雙好奇的眸子則因為烈竹逡方才那一記背後突襲而霍然瞪大。 她無法判定水琉璃傷得多重,只是無法接受這種以暴制暴的方式。 「你住嘴!」惱怒地朝詠兒連發出水滴形銀鏢,水琉璃咬緊牙關道:「先殺了你這顆紅蔥頭再說!」 「詠兒!」烈竹逡見狀翻身一躍,將詠兒護在懷裡,兩人順利躲過了銀鏢,卻跌下了身後的小山坡。 這毫無危機意識的傻瓜! 感覺到詠兒的雙臂緊緊環住自己,烈竹逡打量著坡度,反身包覆住她的身軀,讓速度將兩人帶下坡底。 隨著坡勢,兩人急遽的滾動,最後相擁的身軀終於被一顆擋在坡間的巨石給滯在原地。 烈竹逡的寬背撞上巨石,發出了厚實的撞擊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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