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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陶老爺接過紅帖,直接把帖子甩到一旁冷呿了一聲。「本爺可沒空參加那該死的喜宴。」

  「可聽說那喬家大少爺娶妻的排場十分盛大隆重。」僕人聞言,露出十足惋惜的神情。

  「哼!不希罕。」瞥向僕人臉上的表情,陶老爺沒好氣地開口。「怎麼,很可惜是嗎?」

  僕人搖了搖頭,好半刻才道:「不過送帖子的喬家總管說,喬少爺為老爺備了上席,老爺若不出席,一定會後侮。」

  心疼閨女慘遭拋棄的悲痛,陶老爺氣急敗壞地大嚷。「氣啊!這死楞柱,同我擺什麼喬家大少爺的排場,哼!我偏不出席,看他能奈我何!」

  瞧見陶老爺暴怒的神情,僕人識趣地噤了聲,心裡悄悄惋惜著。

  聽說這回喬少爺的婚禮不但要殺豬、宰羊,大祭祖先、天神,喬家老爺還要辦大席,好好地宴請省城的親朋好友。

  主子不去,實在可惜呐!

  ***

  一個月後

  這一日喬府張燈結綵,屋內屋外燈火通明,沉浸在一股喜氣洋洋的歡樂當中。

  當一對新人依古禮行禮,並在儐相高唱「送入洞房」的那一瞬間,陶家老爺忿忿不平地出現在喬家大廳。

  「不准送入洞房!」

  突然冒出阻撓婚禮的陶家老爺身影,讓大廳原本莊重而神聖的氣氛消失殆盡,譁然聲瞬間四起。

  乍見這阻撓婚禮的老頭,喬玉郎有禮地問:「這位仁兄,請問您是哪位?」

  「喬梓韌擄走我家閨女,騙她成親!」

  喬玉郎忍不住皺起眉問:「你說我兒子擄走你家閨女,騙她成親?」

  「是!」拚命克制著想殺人的衝動,陶家老爺咬牙切齒地擠出了一個字。

  坐在四周的賓客聞言,個個交頭接耳了起來,有些甚至把陶老爺當成犯了糊塗的老人。

  「這不可能嘛!老伯您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呢?」

  「是呀!是呀!」

  懷疑的耳語當中夾雜著訕笑聲。

  見眾人把他當成笑話,陶老爺拿出攢在懷裡的紅帖。「這是我收到的紅帖,你們瞧瞧。」

  要不是今兒個他仔仔細細地把當日喬府派到家裡的紅帖看了一回,他恐怕也不會發現喬梓韌這挑釁的可惡行徑。

  而他家閨女天真無邪不懂事,才會再一次被騙!

  喬玉郎接過紅帖,仔細看著紅帖上的名字,心頭猛地一顫,紅帖上頭,新娘子閨名竟是——陶傾嵐!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見眾人徹底傻住的模樣,陶老爺繼而又道:「所以不用送入洞房,先讓大夥瞧瞧,新娘到底是甯慧羽還是我家閨女再說!」

  陶老爺話一落下,眾人的視線往新郎倌和新娘子的位置望去。

  待眾人眸光一定,熱絡的氣氛霎時冷卻下來——

  因為……原本候在一旁等著送入洞房的新人早已不見蹤影。

  「老爺,這……這可怎麼辦才好呢?」

  「不用擔心,新娘子一定是咱們家慧羽!」

  「不用猜了,先把這一對新人找出來再說!」

  見喬、寧兩家總動員了起來,陶家老爺萬般哀怨地咽聲道:「嗚……女大不中留啊!你這可惡的死楞柱,竟然給我擺了這麼一道……」

  頓時,喧嘩賀喜聲不再,這出了亂子的大廳陷入一片混亂當中。

  ***

  「楞、楞柱……我跑不動了。」

  穿著精緻貴重的大紅嫁裳,陶傾嵐氣喘吁吁地捂著胸口,發出抗議。

  其實在見著陶老爺闖進大廳那一刻,喬梓韌見情況將一發不可收拾,低身附在她的耳旁低語。「嵐兒,我們還是偷跑吧!」

  她怔忡了一會兒,還來不及細想,喬梓韌二話不說便拉著心愛的人兒往外跑。

  下一瞬,這兩抹喜紅便由喬家大廳偷偷退到廳外長廊,再由廳外長廊退至後院小門,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喬家。

  這一會兒因為新婚妻子的抗議,喬梓韌緩下了腳步,卻忍不住朗聲大笑。

  「你還笑,就這麼偷跑出來,好嗎?」

  「沒有什麼不好的。」他朝新婚妻子俏皮的眨了眨眸。

  今兒個可是他與陶傾嵐的洞房花燭夜,他可不想把這人生頭一等大事兒,賠給長輩們。

  要解釋、要什麼交代,明日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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