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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我從不認為順手牽羊是件好事。」她湊近他,小聲地道。

  「反正都是一票,要幹就幹大的?」他有些嘲諷地問。

  「對。」她的嘿笑聲充滿著「被抓包了」的尷尬。「再說,沒有意義、只是表演的偷竊不叫「偷竊」說是「魔術」比較恰當。」

  「有道理。」

  「來,皮夾還給你。」她遞出手中的物件。

  他看了怔了一下,隨即朗聲大笑。「果然出神入化,剛剛引我聊天,只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他笑著收起皮夾。

  她愉悅頷首,下巴抬了拾,示意他走向人多的地方。

  這附近好像有人在拍照或辦活動,不遠處有座氣球結成的粉彩拱門,很有歡樂的氣氛。

  「我聽說你什麼都偷,除了「錢」以外。為什麼?」

  「偷錢不符合我的偷竊美學,太銅臭味了。」她想了想。「不過,你的消息來源不太正確——看,這就是你不直接向我本人討教的壞處。」

  「請問,我該到哪裡向你討教?」

  她才不會乖乖回答。「所以,還是派妮琪去找資料比較快?」

  聽過妮琪對她的背景描述後,對於她知道妮琪的存在,他並不感到意外,說不定她連他有幾套西裝都早已數得一清二楚。

  「對了,你要留下通訊方式嗎?以便我隨時向你討教你的「豐功偉業」?」

  「你沒聽說過,賊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嗎?就算是你,也別想把我留住。」她自有脫身一百○一招。「在某些特殊情況下,我還是會偷錢。」

  「例如?」

  「一些有錢傢伙承諾捐款給慈善團體,卻遲遲不行動的時候。」

  「原來你還是個義賊?」

  「沒什麼,只是因為我曾經跟那些等待援助的人感同身受。」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奧洛夫頓了頓。「那麼,你也會偷人的命嗎?」

  「那是殺手才做的事。」她很認真地想了想,又回答:「不過,就理論上來說,這也算在我的「業務範圍」。」

  「你接過這種任務嗎?」

  「目前為止,沒有。」看他還想發問,她一指點在他的唇上。「喂,公平點,這不是盤查,換我發問了。你想要偷誰的命?」

  野玫瑰屏息以待。拜託,說出點內幕來,快

  就是那個把項圈戴在他脖子上的邪魔女!殺氣在他的眼中閃過,卻消失在野玫瑰的目光探究下。

  像小狗狗一樣,充滿好奇的可愛眼神,他一定見過!在哪裡

  他望著她的杏形綠眸,試圖喚起記憶,但她風情撩人的媚眼嚴重干擾了思緒,眼睛的顏色將他模糊的印象愈推愈遠。

  但這種眼神,他絕不會錯認。

  「說吧,是誰?雖然這是我第一次接「偷命」任務,不過,應該不會打破我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才對。」

  就在她努力爭取的時候,他的話又轉了個彎。「你總是在這次任務中,推銷下一個任務?」

  她按捺住失望的情緒,嫣然一笑。

  「我只能說你是特別的。怎麼樣?新任務體驗價八折優待喔!」

  奧洛夫停下腳步,看向遠方一群嬉鬧的孩童。「算了。」

  「為什麼算了?」

  「我還是傾向自己解決。」總有一天,他會讓那個邪魔女好看

  「喔,你們男人非到萬不得已,就是不願讓女人插手私人恩怨對不對?」她搖頭,心裡痛惜不已。

  這個傢伙到底怎麼回事?口風這麼緊,他是存心要讓蚌殼感到羞愧嗎?她還以為他會逐漸放寬尺度咧!畢竟在面試「妮琪」時,「妮琪」已用專家角度主動提及項圈的危險性,他那時雖然惱怒,但也沒有否認啊

  她知道,他想終結的傢伙一定是替他弄上項圈的人,換作是她,也會想把心眼如此歹毒的人給喀嚓喀嚓!但他為什麼不說呢?哎呀

  奧洛夫沉默了一會兒。

  「看你摸走我的皮夾這麼容易,要摸走惡魘之心就更不難了。」

  她忖度他話裡的意思。他這是在試探她知道多少嗎?

  先前她讓「妮琪」放出風聲,使他相信項圈的秘密並非無人知曉,他一定會想到,既然「妮琪」知道,同為高手的野玫瑰當然也會知道。

  所以,他現在是想鬥智嗎?她喜歡挑戰。

  「這是我碰過最特殊的任務,目標就在擁有者身上,卻又從不離身。這次任務幾乎可以說,我所有熟練的技巧都派不上用場。」

  野玫瑰專注地看著嵌在項圈中的惡魔之心,眼神充滿了渴望,仿佛恨不得立刻伸手抓到它,但奧洛夫卻察覺到,她眼中還隱藏了難以言喻的情緒。

  仿佛是傷痛,也仿佛是仇恨——但絕不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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