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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她早已熟悉了他的氣息,但熟悉的是乾淨的、純男性的他,但此刻……感覺太奇怪。

  他進入她的臥房裡,與她的氣息融合,競成了一種絕妙的組合,加上他用力一拎,「害」她滑坐到床邊,為了不擠著他,她不得已,只好打開併攏的雙腿,感覺有點……不是有點,是「很」暖昧。

  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她的臉就湊在他「點點點」的位置……

  聶爾璿的怒氣蓋過一切,暫時沒察覺到自身的「優勢」。

  「不要裝傻了,我要知道,你疏遠我的原因,也要知道,今晚你「臨時有事」的理由。」

  這樣的「情勢」叫她怎麼「理直氣壯」得起來?

  「聶大哥,你要知道,我不可能一直都在你身邊。」她委婉地說。

  「為什麼不可能?」他執意要問。「你厭倦我了?」

  「不、不是。」奇怪,他為什麼沒有像她預料中那樣,迅速朝別的美女靠攏?

  「不然是什麼?」

  「我可能會出國留學——」

  「我記得你沒那麼喜歡念書。」

  「我可能會試著創業——」

  「你以為你爺爺會答應嗎?」

  「爺爺答不答應,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去做,我就會去做——」

  「那就去做,我會像你支援我一樣地支援你。」

  「不,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我?」他的語氣變得輕柔,像薄薄刀刃,俐落剖出了問題核心。

  她頓了一下,心口一緊。

  「是的,我不需要。」她仰起頭,試圖用燦爛的笑容去面對。「我沒有當時你那麼窘迫的環境,我有很多選擇和資源。」

  「所以我對你而言不是必需的?」

  「可以這麼說。」她笑得更燦爛,內心卻更苦澀。

  他心中的怒火更熾。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受這樣的侮蔑,尤其當他已經體會到她的美好,對她有了愈來愈深的情愫,卻必須不斷按捺,只是為了讓自己事業更成功,更有本錢追求她——然而當他達到對自己諸多的要求後。她卻殘忍地揮手說掰掰,說他不是「必需」的。

  他感到受傷、感到憤怒、感到自己就像一個尋寶的人,不斷過關斬將,堅持到最後,卻發現寶物已經拍拍翅膀,自己飛掉。他就像被耍了一樣!

  她不懂他的心事,兀自打哈哈。

  「嘿,別弄得好像我傷了你的心。聶大哥,看看你,你用自己的力量重振家聲,你今非昔比,我敢打賭,今晚一定有很多人搶著跟你說話——」

  「沒有。」

  「那應該有更多出身良好、身價不凡的年輕妹妹期待你的關注。」

  「四年來,我身邊就有一個條件優的年輕妹妹,我還要去關注誰?」

  她一呆,意識到他說的是她,還來不及感到甜蜜,就駭然驚叫。

  「你該不會臭著一張臉,直到宴會結束吧?」

  「有何不可?」他倨傲地盤起雙臂。

  她大感心痛。「你會把所有未來跟你可能有合作關係、聯姻關係的人,統統得罪光呀!」機會走了是不會再回來的呀!

  「那又怎樣?」他根本不在乎。

  因為這個宴會不重要,得罪誰也都無所謂。真要細究起來,前來與會的人才得罪過他呢!在他苦戰時,假裝忘記他的存在,見到他還頻頻丟白眼。

  但這一夜對他來說,還是重要的,重要在於他想要和她一起出現在人前,重要在於跟她一起舉杯慶祝,重要在於他要公開第一張傲人的成績單。而特優的成績是「他們」一起創造的。

  她歎了一口氣。「你不能把希望放在我身上。」

  「為什麼?」他執意要問出個答案,才能「對症下藥」。

  因為那只是過渡時期,因為她是唯一人選,因為是她取巧又刻意地出現在他面前,不著痕跡地自我推銷,因為他太寂寞了,不得不屈就於她的陪伴。

  她是屬於過去的夥伴,只不過他一直沒想清楚罷了。如果他回想起曾經如何批評她、如何斬釘截鐵地說不娶她,他就不會對她如此執著。

  她深吸一口氣。親手推開他,令她心痛,但等他日後清醒過來,他會感激她沒有接受他一時神智不清的霸道追求。

  「聶大哥,你要知道,我為你打氣是因為一直以來,你就像我大哥一樣。」

  「你大哥?」他僵硬地學舌。

  「沒錯。沒有妹妹會在兄長有難時,棄他而去的,對吧?」

  他沉默了好久好久,然後才像壓抑什麼似地開口:「原來如此。我來為這些年作個總結。之前,你陪我沒日沒夜地奮鬥,這完全是基於『妹妹』對於『兄長』的關懷,對吧?」

  「嗯。」心口淌血了。

  「而你今晚的缺席,絕非惡意,純粹是不想奪走我的風采。也希望讓我有更多交朋友——尤其是優質女朋友的機會,對吧?」

  「嗯。」別說了,再說下去,她的心都要失血過量了。

  又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牆上,掛鐘秒針一格一格地往前進,像利刃一刀一刀劃在她心口上。

  他猛地扣住她的後腦勺,逼她向上看,一臉獰笑。

  「你說你把自己當作我的妹妹?」他用力咬字,彷佛覺得很荒謬。

  「怎樣?」他怎麼搞的?好像愈來愈生氣。「這樣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他溫柔說著,跪在地上,拉近兩人的距離。「但是,當我們這樣……」他輕啄她的唇。「這樣……」他細細描繪玫瑰唇瓣。「這樣……」她習慣性地張開嘴,迎接他的糾纏。舌尖互逗,渾然忘我。

  忽然間,他放開她,丟出一句極為殘忍的話:「自稱把我當作大哥,卻跟我吻得難分難舍。你說,這不是挺變態的嗎?」

  原本沉醉在其中的她,眼兒眨了眨,像在瞬間掉進冰窖。

  「你以為我是瞎子嗎?」他又生氣又溫柔地問道。「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對我的愛戀嗎?」

  「你……」她傻住了。「我有表現得那麼明顯嗎?為了撇清,我今晚明明就故意避開了呀。」

  話出如風,她隨即掩上嘴,卻撈不回已經溜出口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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