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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幾人臉上一紅,又喝道:「誰與你廢話?七星幫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幫,居然敢對我們華山派指指點點?你還沒那份資格!」

  木飛揚眸光一轉,看著唐峰:「唐門和華山派淵源不淺,你自然是來做幫手的了?」

  唐峰陰沉著臉:「我只是要幫華山派討一個公道!」

  「拿劍討嗎?」木飛揚冷笑著看他們手中明晃晃的兵刃。

  歐召元一咬牙:「我等不與木幫主逞口舌之利,江湖人之事,自然要以江湖之法解決。我們不會用車輪戰,只我一人即可,倘若木幫主能勝得了我一招半式,咱們既往不咎,過去之事也一筆勾銷,若木幫主敗了,則必須親赴華山,向我派負荊請罪!」

  「看來我除了答應便別無選擇了?」木飛揚微歎,解下隨身佩劍向前一送,鄭重道:「請賜教!」

  沈心舞從落梅林出來,神志飄悠悠還在出殼,心中的傷口未待撫平,只在一地的落花間灑落清淚點點。殘梅是她的血淚,雪花是他的笑容。愛他所以就更恨他;恨他,又放不下對他的愛意情濃。若無當初的情仇相纏,又怎來今日的柔腸寸斷?真正的痛不是用刀劍刺的,而是用心傷的。

  人生至痛,莫過於生離死別。

  哀莫大於心死。

  難的是這一切還未來得及爭取便已失去。

  將嘴唇咬破,有鮮血滴落,帶著血腥,帶著恨意,她喃喃念道:「獨孤鶴,我恨你!」

  倏然間有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驚動了神志,她抬眼看去,是木飛揚正在和人交手……

  唐峰緊皺的雙眉,沒想到木飛揚這麼難對付?打了上百個回合歐召元仍然沒有占到半點便宜。他忍不住將手悄悄伸進暗囊,欲待適時發出暗器,助歐召元一臂之力。

  冷不防有道白影從他身前閃過,擋住了他與木飛揚之間的視線。他定睛細看,幾乎吃了一驚,竟又是她!那個與獨孤鶴兩度一同出現的女子。

  「你究竟是什麼人?」他問,記得她曾否認說自己不是白鶴城的人,卻為何與獨孤鶴的關係那樣孰撚?

  「你不配問!」沈心舞的聲音中噙著一層寒冰,「既然旁觀,就不應暗箭傷人,此非學武之人所道。」

  「我們之間的恩怨不用你這個外人來管!」唐峰一側身,眼見歐召元節節敗退,心中更急,閃身想避開她,她的身形卻如鬼魅一般形影相隨。

  唐峰心知單論武功自己勝不了她,眼睛一轉,打了一聲口哨,從他的袖口中猛的竄出一條紅色的閃影,沈心舞以為是暗器,抬袖一拂,沒想到那竟是活物,在她雪白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她一驚之下撤手,怒而一掌打中唐峰的肩頭,唐峰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另一邊,木飛揚已挑翻歐召元的劍,飛奔過來,驚問:「沈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有沒有受傷?」

  沈心舞的臉如白紙,卻依舊冷笑連連;「唐門除了使毒,一無是處,少在人前顯眼了!」她翩然轉身,疾步而逝。

  木飛揚見華山派忙著救治唐峰,心中又惦念沈心舞,拱手道:「但願華山派說話算話,不要再與我七星幫為難了。習武之人和氣修身最是難得,為了小仇小怨而妄動兵戈實在不值。木某告退!」

  他一縱身,追沈心舞而去。

  沈心舞此刻飛掠的速度越來越慢,很快就被木飛揚趕上,木飛揚繞到她身前,驚見她的嘴唇已變成紫色,不禁大驚失色,急問道:「你受傷了嗎?」

  沈心舞的眉峰淡淡而簇,輕念一聲:「你不用管我!」然後人就如枯葉一般直直的倒了下去。

  慕容雨等人圍站在床邊,愁眉深鎖的看著慕容明診視沈心舞。

  沈心舞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頭上的頂壁,不言不語。

  「沒想到唐門如今竟自甘墮落到這種地步。」木飛揚禁不住歎而頓足。

  慕容雨笑著寬解:「沈姑娘已經吃瞭解藥,應無大礙。」木飛揚嘴上雖說放棄,但事到臨頭還是會為沈心舞緊張擔憂,動情的人可不是輕輕一歎就能將情擱下的。

  慕容明的臉色卻依舊凝重,他終於將手指從沈心舞的手腕處移開,沉聲問她:「知不知道你的體中還有一種毒?」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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