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潔塵 > 鶴舞九天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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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眸微揚,看到不遠處靜靜凝視著他們的獨孤鶴,那眼神深邃而莫測,也不知他已在那裡站了多久。 她走過去,誇張地挽住他的臂,露出一個嬌媚的神情,貼近他的臉,笑著:「木幫主在猜咱們的關係究竟是師徒還是親戚?我是該叫你師父呢?還是……表哥?」她又自顧自地大笑起來,完全不看身邊兩個男人的表情。 獨孤鶴只看著木飛揚,聲音低沉如故:「木幫主請回!白鶴城不慣待客。」 對於獨孤鶴來說,能說出這種客氣話已經是非常難得了,但如此直白的驅趕一幫之主出城也不是別人能做得出來的。 木飛揚對他二人更覺好奇,看樣子今天不便深問。他謙和地笑笑,拱手離開。 待木飛揚走後,獨孤鶴叫過門人,厲聲問:「是誰擅自開城門放外人進來?」 那門人囁嚅地看著沈心舞。沈心舞鬆開手,輕理著雲鬢,神情斂凝地說:「是我請他進來的。」 獨孤鶴微慍:「你既自認不是白鶴城的人,也無權作此決定。」 沈心舞語氣恬淡:「你不許我隨意下山,難道有朋友上山來探望我都不行嗎?」 「朋友?」獨孤鶴幽冷的聲音如來自天外:「要想練成獨孤劍法,必須絕情絕欲,朋友只會令你分神。」 「我這輩子也許根本就練不成你的獨孤劍法了。」沈心舞微笑著:「你不覺得做你這種總是高高在上神太寂寞了嗎?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若你肯從天上下來走走,也許便不會活得那麼累了。」 獨孤鶴冷哼一聲:「多謝指點。不過你剛才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麼?沈心舞眨著一雙美眸。 「剛剛你若趁著貼近我時以刀相向,我未必會躲得過去。」兩年前的老戲碼,這兩年反倒很少看見了。 沈心舞悠閒地笑著:「我若真有那個心思,你還肯讓我靠近嗎?兩年前我就看透了,要想用這種方法傷你,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獨孤鶴微眯起眼睛:「你是想出什麼新花招對付我了?」 「豈敢?」沈心舞保持著臉上輕鬆的笑容不變,「只是我現在有了自知之明而已。」她一擺頭,「木飛揚有句話倒是對你很關鍵,那個做藏寶圖的幕後人似乎居心叵測,沒准此事是沖著你白鶴城來的。看來除了楚天舒,還有人對你恨之入骨啊。」 獨孤鶴的臉上輕輕泛起一絲危險而迷魅的笑,放下一句「憑他是誰」,就自行離去。 「我早知道……」沈心舞看著他的背影喃喃低語:「沒有什麼人能令你害怕,你最脆弱的不是外表,而是在心……」 山下。 君碧幽問慕容雨:「你那位朋友還沒到嗎?」 慕容雨答:「應該在這兩日內了,前兩天皇上傳來密函,說他已於七天前從京城出來了,或許他此刻已在你我左右,只是忙於查案,暫時不變現身罷了。」 君碧幽疑問:「為何要動用官府的力量,這藏寶圖是沖著天下幫派去的,應該由江湖人自己解決才是。」 慕容雨皺眉道:「我總覺得這案子背後似乎是另有文章,若對方的目的是獨孤鶴,繞的圈子也未免太大了,若為此又得罪天下人,實在是得不償失。」 「那他……能查出結果嗎?現在我們還沒有半點頭緒。」君碧幽為此擔心。 「放心吧,」慕容雨寬慰著展顏而笑:「若單論武功,他或許比不了你我,更無論劍神,但若談及辦案的頭腦,這輩子我還沒見誰能比得過他呢。」 「你是誰?」沈心舞詫異地問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他從哪裡來,只是清早出門時便在院子中見到他。獨孤鶴不在跟前,似乎不是他的客人,尤其此人一身官服,更不像獨孤鶴願意親近的那種人。真是廢話,獨孤鶴又何曾親近過什麼人呢? 那男人看上去年紀不大,相貌雖比不了獨孤鶴的冷峻,慕容雨的俊美,也更不具備慕容如風那種超群拔俗的氣質,但自有他的風采。沒有市儈氣,也沒有官家的威風,眼中透出的是股子精明,好像一眼就看穿你的心事。讓人的心裡有些不自在。 「沈姑娘?」他開口反問,溫和的中音像一股溫泉,頓時化去了沈心舞對他存有的那份戒心。 「有趣……」沈心舞笑了,「你不回答我的話,反來問我。」 他抱拳一禮:「在下金聖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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