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伽葉 > 雙心獨愛 | 上頁 下頁
二十


  「我幫不了你什麼忙,煩請給我個清淨。」她面無表情地說道,聲音很冷。

  「姑娘何出此言?我不過是樂見鴛鴦成雙罷了。」上官靈的笑容褪了幾分。

  「呵,上官公子,明人眼裡不說暗話。從你認出周卓兒才是正牌王妃到現在,你做過什麼你心裡有數。卓兒單純,認不得狼子之心。不巧的是,我一直都看著,而且看得很清楚。」她定定地看著上官靈,眼中盡是鋒芒。最末那句,她說得一字一頓,滿是暗湧的波濤。

  上官靈掩去臉上的笑意,那張玲瓏俊美的面孔瞬時變得冷酷,眼中盈滿濃濃的殺意。

  「好個七竅玲瓏心。連朱皞天都沒能看到的一切,竟入了你這丫頭的眼。」上官靈說著將手緩緩伸向身後,腰際是那把鐵扇。

  「所以,我不礙你事。也請你別打我的主意。」

  「哈哈,瞳。如果你再聰明一點就好了,說不定本公子會娶你回家哦。」鐵扇隨著聲音落下。

  「你以為朱皞天真的什麼都沒看出來?」

  此言一出,鐵扇瞬間頓在她額前,再多半寸她腦袋就會開花。

  「什麼意思?」那聲音冷得仿佛含了冰。

  「他已知道你我的約定,如此不正常的交易,如果他是白癡他便不會懷疑。你覺得,他和白癡,哪個聰明些?」她嫣然一笑,接著說道,「最初故意透露我是周丞相之女,朱皞天藏而不報便是欺君,想要扳倒他只需在聖上面前參一本便是。現在以假婚之事要挾我留在他身邊,目的無非只有兩個,讓我趁機殺人或偷取情報;不然就是將我培植成他的弱點,必要時成為你威脅他的工具。于公於私,你都贏定了。」她頓了頓,「像我這樣一個平凡女子都看得出來,他怎會看不明白?」

  「不愧是瞳,果然聰明。既然看得如此通透,為何還答應我,答應了卻又毀約?」上官靈皺眉看她,這點是他前來探監的主因。他不明白她為何這麼做。

  「不答應,恐怕會沉屍江底喂魚吧,那樣太難看了。答應了又不見得要做,我不是君子。」明明白白地說自己是小人,而且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上官靈抿唇。這個女人,聰明得可怕,又賴皮得光明正大。誰還能拿她怎樣?難怪那個朱皞天寧可看《魂靈百言錄》也不肯直接問她。

  「你別忘了。你父母的命還操在你手裡。」上官靈冷冷地說道。他還有一個籌碼可以用不是?

  「現在這個身體我在用,周卓兒爹娘的死活與我無關。」

  「那麼你呢,你的死活又如何?」上官靈一臉森然。

  「無所謂,生死於我。在此殺我,你逃不了干係。你究竟和朱皞天有什麼仇,要你如此費心地害他?」她看著他,清清冷冷的。絲毫不在乎他那句威脅。

  「自殺之人,與本公子何干?罷了,和死人嗦不是本公子的作風……」上官靈說著舉起鐵扇,正在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

  「真可惜……」周卓兒眯眼笑了笑。天不亡我,何人亡得了我?

  上官靈飛快地自腰際拿出一顆細小的藥丸,打入她口中。在她驚愕之際,只見他微微一笑,以幾近耳語的聲音說道:「保持緘默一個月,我給你解藥。否則,一個月後必死。」

  「哎?你也來探監?」上官靈轉頭笑著說道。

  「你不是回京覆命了嗎?」朱皞天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扇子,那黑色扇子由於滿是內力而泛起暗紅,片刻又恢復青黑色。

  「是啊,不過怕再沒機會見活著的卓兒,所以過來瞧瞧。」他沖周卓兒眨眼一笑。一語兩重意,在周卓兒聽來,仿佛暗示她的命在他手中;而在朱皞天聽來,卻好像在控訴他將人關進大牢虐待。因此兩人都變了臉色,上官靈暗自一笑,說道:「好了,不打擾你們敘舊。」他說著便轉身離開了牢房。

  看著他消失了身影,朱皞天才開口說道:「好危險……走吧,這裡可不是敘舊的好地方。」

  瞳看著他,輕輕笑了笑,將手放在他掌中。

  「這下相信了吧?」她笑得很得意。

  「如果能套出他身份,豈不更妙?」朱皞天拉她起身,然後一起走出牢房。

  「你自己套套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男人,以為和那個跟蛇一樣的男人兜圈子容易啊。

  「對了,他剛才小聲地說了什麼?」那一句上官靈刻意壓低了聲音,以至於他在外面沒能聽清。

  「說喂了我毒藥,只要我啞巴一個月就給我解藥,否則一個月後進棺材。」瞳說得很明白,絲毫不隱瞞。

  看著朱皞天驚訝的眼,她笑了出來。

  「拜託。哪有那麼笨的人,他喂我我就吞下去?」舌頭是自己的,又不是想自殺。

  「真的?」朱皞天皺眉,上官靈不太可能出這種紕漏。

  「廢話!我已經吐了,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不信你看,啊——」周卓兒把嘴巴張得大大的給他看。

  「好了。」朱皞天搖頭。另一個魂體,果然與本體差別很大。

  那日在牢門外聽見兩個聲音的對話後,他並未離開。相反,他走進牢房和她談了很久。除了瞳自己的事她不肯說,關於上官靈,兩人倒是分析了不少。最後得出的結論便是,探他一探!結果,真的探出個奸邪之心。

  但,他的身份依然是個謎,即使有把握殺人滅口也不肯透露半分,倒是謹慎得緊。

  「你剛才說他要回京覆命,複什麼命?」瞳問道。

  「皇上命我班師回朝。」

  「仗還沒打就跑?」她詫異地抬頭看他。

  「……雖不恰當,但也相去不遠。」朱皞天不與她爭辯用詞,被她如此一說,仿佛他是逃兵。

  「上官靈傳的旨?」

  「嗯。」

  「你如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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