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天下第一夫君 | 上頁 下頁
十八


  蕭得驕就知道她會閒扯淡,但沒想到她會信手拈來,扯得那麼順暢,臉不紅氣不喘的,是在說書嗎?

  坐在蕭得驕對面的沐然月一臉笑意。「姑娘好生有趣,看起來姑娘跟蕭少卿很熟吧,很熟才能這般說笑。」

  田習霏連忙搖頭否認,「不熟不熟,我們純粹是金錢交易罷了。」

  沐然月一愣。「金錢交易?」

  怎麼聽起來這麼曖昧?

  田習霏接著解釋道:「蕭少卿常來買我們的早點,一手交錢,一手交早點,金錢交易,銀貨兩訖。」

  沐然月笑了。「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田習霏看著沐然月,覺得他有些熟悉,這長相,在哪裡看過?

  蕭得驕受不了田習霏無視他,只盯著別的男人看,他清了清喉嚨。「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沐公子,已經成家立室,家有妻小,妻子有孕在身,幸福美滿,這是田姑娘,這裡的小掌櫃。」

  沐然月訝異的看著蕭得驕,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對勁。

  蕭得驕一向少言,怎麼會把他介紹得那麼仔細,連他娘子懷了身孕都說出來,一點都不像蕭得驕會做的事。

  他琢磨著個中理由,驀地在電光石火之間想到了,蕭得驕是喜歡這姑娘吧?喜歡上人家,又沒發現自己的心意,所以下意識做著幼稚的舉動。

  為了捉弄蕭得驕,沐然月故意沉重問道:「得驕,莫非你已經忘了舍妹辰兒?」

  蕭得驕蹙眉。「怎麼可能?」

  他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聽到這裡,田習霏一僵,她肯定自己不想聽下去。「兩位慢慢聊,我去忙了。」

  蕭得驕看著田習霏匆匆離去的身影,懶洋洋的說道:「不是忘,是從來沒記住過,你覺得我要怎麼記住一個當年才六個月大的嬰兒?我很閑嗎?」

  沐然月不疾不徐地一笑。「確實強人所難,連我這個做兄長的都已經忘記辰兒的臉了,何況是你。」

  可惜田習霏並沒有聽完,她認定了蕭得驕已經心裡有人,暗自慶倖著,幸好她沒有自做多情,不然就模大了。

  雖然自我寬慰,可她心裡卻並不好過,一直有種悶悶的情緒無法舒解。

  打烊後,她趕小蘭去休息,自己一個人做清潔善後的工作,用力洗刷著廚房,直到把每個角落都刷得發白才甘心,這還不夠,又把店鋪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這才好過一點。

  洗漱後,她木然的躺在床上,說不出是什麼心情,身子已經被她操得很疲倦了,可還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那沐公子長得那麼俊雅,他的妹妹肯定也是個美人兒吧?

  是多美的美人兒會讓蕭得驕忘也忘不了?那美人兒又是去哪裡了,令蕭得驕只能將她記掛在心中而不能成眷侶?

  幾日後,衙門來了消息,張三招了,坦承是收了陳記飯館東家的錢才到田家食肆鬧了那麼一遭,目的是要影響田家食肆的生意。

  事情傳了開來,陳記飯館的生意一落千丈,而其東家也因為唆使犯罪吃了牢飯,雖然歷經小小風波,但田家食肆的生意更好了。

  這日早上,田習霏罕見的看到了白淺婼來買早點,她可能是整個大理寺唯一沒有來光顧過田家食肆的,不只早點,晚餐和夜宵她都沒光顧過,所以看到白淺婼來,田習霏覺得很稀奇。

  「白仵作早呀,要吃什麼?」田習霏照舊笑臉迎人,她對待客人向來是一視同仁,都是她的衣食父母,他們付的錢裡面也包含了她的親切笑容,就像前世早餐店的阿姨都會喊客人帥哥美女一樣,拐瓜裂棗也都是帥哥美女。

  白淺婼不冷不熱的說道:「隨便,給我一個招牌吐司吧。」反正她不是來吃早點的。

  田習霏笑容不減。「好喲!」

  田習霏在做吐司的時候,白淺婼有意無意的問道:「你這吐司是怎麼做的?師承何人?」

  田習霏早想好理由,很溜的笑說道:「以前在鄉下無意間得到的菜譜,是個老婆婆教我的,沒想到做出來還挺好吃的,便想著東西新奇,在京城或許可以拿出來,想不到大家還挺捧場的。」

  白淺婼思忖,是哪個穿越前人寫下的食譜嗎?讓田習霏無意間得了,也實在走運。

  田習霏掛著笑容問道:「白仵作覺得如何?還合胃口嗎?」

  「還可以。」白淺婼隨意點了個頭,又狀似不經意的問道:「據聞二刖幾日你們這裡鬧出了偷油婆風波,是蕭少卿給出的頭?」

  當她一聽到這件事就覺得很不對勁,蕭得驕絕對不是好管閒事的人,何況那也不屬於大理寺該管的範圍,他竟然出頭了。

  田習霏頭也不抬的說道:「是呀,蕭少卿急公好義、嫉惡如仇,幫我們解決了麻煩,真是不勝感激。」

  白淺婼挑眉。急公好義?說得這樣輕描淡寫,她是真的對蕭得驕沒有別的想法嗎?她不相信。

  白淺婼有意無意的說道:「不錯,也唯有蕭少卿如此正直的人品,才配的上敏親王府的三姑娘。」

  田習霏手裡的動作不自覺的慢了下來,她抬起頭來看著白淺婼。「敏親王府?這是什麼意思?」

  白淺婼詫異。「原來田姑娘不知道?」

  田習霏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哦,對,我不知道。」

  白淺婼目光微微閃了閃,她盯著田習霏面部表情,一字一字的說道:「蕭少卿和敏親王府的沐三姑娘是娃娃親。」

  田習霏再也藏不住臉上的情緒,白淺婼很是滿意她這個反應,為了讓她知難而退,她再下一城的說道:「門當戶對比什麼都重要,你說是吧田姑娘?」

  田習霏也不傻,她硬是笑了笑,挑眉看著白淺婼道:「門當戶對太重要了!所以我好羡慕白仵作哦!白仵作應該識得不少其他衙門的仵作吧,這樣找到門當戶對的郎君機會大大提高了許多,不必像我這樣海底撈針的……喏,你的肉蛋吐司好了。」

  她知道白淺婼是故意要氣她的,可是為什麼呢?她們又無冤無仇,沒理由針對她,只有一個可能,看她漂亮不順眼,一定是這樣沒錯!

  白淺婼捏緊了手,哼了一聲取過做好的肉蛋吐司走人。

  田習霏朝走遠的白淺婼扮了個鬼臉。

  想氣她,沒那麼容易!世上沒有人能氣她,只有她自己能惹自己生氣!

  此刻她就很氣自己,氣自己為什麼那麼膚淺,單憑外表就對蕭得驕動心!這樣的她比白淺婼更加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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