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天下第一夫君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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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去請人進來。」田玉景一出房門就看見蕭得驕在門口,他一愣,心裡頓時七上八下。 要命,他們父女剛剛的對話不會被他聽到了吧? 蕭得驕微微頷首。「失禮了,本官見田掌櫃久去不回,特進來查看。」 弄出了「血案」,還驚動了順天府這麼大動靜,他不可能毫無動作,前幾天便已經把田家食肆調査清楚了,他們人口簡單,就父女兩人,掌櫃叫田玉景,女兒叫田習霏,從馨州太白鎮百葉村來的,在當地做麵館生意,原先是來京城投靠舊識,但那舊識不幸過世了,他們無落腳之處,便匆匆賃了現在這鋪舍做生意。 「不失禮、不失禮。」田玉景一臉尷尬的說道:「大人快請進,小女正在裡頭,你們好好聊聊!」 他很沒義氣的把殘局丟給女兒收抬,自己一溜煙的跑掉。 蕭得驕進了房間,但沒關上房門,表示光明磊落。 田習霏靠坐在床頭,一看到他長腿邁進來就心跳加速,抬眼又見他藍綠色錦袍顯得流光溢彩,腰際墨黑革帶,窄袖長袍十分瀟灑,恍若芝蘭玉樹,她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可以被男色給迷惑。 「民女見過大人。」田習霏在床上潦草的福了福,解釋道:「民女一下床就頭暈,沒法下床給大人問安。」 蕭得驕微笑道:「好說,不過是區區四品官,哪裡當得起田姑娘下床問安。」 要命!讓他聽見了! 「咳咳咳咳!」田習霏突然劇烈的咳了起來,她假笑道:「房裡好像有點悶,大人可以幫我把窗子打開,讓空氣流通嗎?」 「舉手之勞。」蕭得驕並沒有前去推窗,而是執起腰側長劍隨意往窗子的方向推了一下,窗子頓時便開了,他還在原地不動。「如何?我這區區四品官還有堪用之處是吧?」 田習霏訥訥一笑。「大人真是懶人的典範,民女心服口服,大人快請坐,不要站著,不要累著你的貴腿了。」 蕭得驕環顧四周一眼,在桌邊坐了下來,手肘靠著桌沿。「田姑娘的取向真是特別,不說我還以為是拾荒者的房間。」 這哪裡像是姑娘家的房間,不可思議,怎麼能夠雜亂無章到這地步?而且連張妝台都沒有。 田習霏聳聳肩。「大人平時看慣了整齊的房間,換換口味也不錯呀。」 她的房間是很亂,但亂中有序,至少她自己是這麼想的,如果整理得整整齊齊,她反而找不到東西在哪裡,所以前世她都不許老媽動她的房間,誰掃她房間,她跟誰拼命。 蕭得驕撐著下巴笑道:「田姑娘言之有理,在這麼髒亂的房間裡,是別有一番滋味。」 田習霏有些看呆了,他這樣說話真是風情萬種,幾縷青絲落在眉峰上,有種慵懶的感覺…… 不可以被男色誘惑!她用力清了清喉嚨。「大人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蕭得驕慢悠悠的說道:「畢竟姑娘是跟我相撞才昏過去的,我認為須得負點道義上的責任,也還有事要弄清楚,所以就唐突來訪了。」 他也是琢磨了幾日才上門來,這幾日見到田家食肆店門緊閉,總莫名的有些掛心,她不會有什麼事吧?這種懸在心上的感覺實在不爽利,索性來探個究竟。 田習霏懵了一下。「所以我是跟大人相撞才昏過去?」 她沖出去撞到的那個硬物……是他? 她的視線不由得從他英挺好看的下顎往下移,移到了胸膛。他的胸膛有那麼硬嗎?他是有胸肌嗎?是練的還是天生的…… 「你在看哪裡?」蕭得驕勾唇。 田習霏連忙回收視線、輕咳兩聲。「我在看大人的衣服,衣料挺不錯的,衣襟的刺繡挺美的。」 蕭得驕笑了笑,直勾勾看著她的胸口處,飽滿豐潤的唇瓣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調侃說道:「你的也不錯,蜜桃繡得挺可口的。 蕭得驕堂而皇之的拿眼睛瞅著她,田習霏整個臉都躁熱了起來。 她身上穿的正是鞏夫人給她換的衣裳,襟口就繡著一排可愛小巧的蜜桃果子,讓人挑不出他話中的錯處來。 「唉喲喂啊——」田習霏突然感到一陣暈眩。 蕭得驕心裡一緊。「怎麼了?」 田習霏連忙從枕頭下摸出涼膏來深吸一口,這是她爹去藥鋪給她買的,止暈眩用的,這幾日只要頭暈都靠它。 蕭得驕起身。「你躺著!我去叫太醫!」 田習霏眼角一抽,連忙阻止道:「不——不用——不礙事……大夫說撞昏後尋常都會這樣,過幾日就沒事了。」 她以為皇親國戚才能請的動太醫,大理寺大概是現代的最高法院,寺卿是院長,而少卿大約是副院長的官職,怎麼他開口就是太醫,還用叫的,且說得那麼自然?這就好像前世如果有人在家裡摔倒了,她爸就說要叫長庚醫院的院長來家裡看看那麼荒謬。 「大人剛剛說有事要弄清楚,是什麼事呀?」田習霏連忙轉移話題。 「我想知道,你那日為何從鋪裡沖出去。」蕭得驕有意無意的說道:「一般看到屍體才會有那種反應。」 「啊?」田習霏一愣。「你說什麼?屍體?太扯了吧?我只是看到壁虎。」 好像怪怪的,若「只是」又怎麼會嚇成那樣?蕭得驕看著她不說話,顯然跟她想的一樣。 田習霏默默的自己解釋了起來,「是這樣的,我從小就怕壁虎,那天正專注著做吃食,一抬頭就看到一隻壁虎在跟我對看,它的表情好猙獰,又長得好噁心,跟蛙、蛇長得一樣可怕,它瞪著我,好像在說我要吃了你……我這才嚇得往外跑。」 蕭得驕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微挑劍眉。「一隻壁虎瞪著你,你覺得它想要吃了你?」 田習霏看著房頂想想壁虎的體型和自己的體型,確實不成比例,確實很像在弧。 她潤了潤唇。「不能因為它體積小我就不能做此聯想,就像有人就是怕菜蟲、怕醬蟲一樣,有人還怕自己的影子哩。」 蕭得驕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她的理由。「我明白了。」 田習霏很是欣慰。「明白就好。」 蕭得驕又道:「不過我要告訴你,怕自己影子的,那是瘋了,不是真的怕。」 田習霏沒好氣,「我知道。」 這人就不能好好聊天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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