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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你一定會後悔不乾脆一點投資我的事業……

  是他!是那個無賴向週刊爆料的,他一定收了週刊的錢……

  該死!他該下地獄!

  她的手機響了,她從沙發裡驚跳起來。

  天啊,不要是他,不要是俊展打來的……

  萬紫沁一看來電顯示,幸好,是她阿姨打來的。

  她立即按接聽鍵。“阿姨!”

  “紫沁!怎麼辦?”韓鈺焦灼地問:“你看到週刊了吧?那個人渣也寄了一本給我,你怎麼辦?”

  萬紫沁的心一沉,不知不覺的走到窗邊。“所以,真的是那個人向週刊爆料的?他怎麼知道我和孩子的關係?”

  “都是阿姨不好……”韓鈺自責的哭道:“結婚以後,我想他是自己人,又那麼關心你和俊展的感情,所以就把事情告訴他了,我沒想到他是別有居心,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事……”

  “阿姨,不要哭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嘴唇很乾燥。“你不要擔心,我會向俊展好好解釋,反正事實不是那樣,我問心無愧。”

  就算現在責怪阿姨也于事無補,況且阿姨不是故意要陷害她的,她又怎麼能讓一直疼愛她的阿姨不好過。

  “真的嗎?”韓鈺稍微止住了淚水。

  “真的,相信我,俊展會聽我的,畢竟我已經是他的老婆了,而且我是仲函的母親,那孩子很愛我,一定會替我說話,就算他們可能會很生氣,但最後也一定會原諒我,再說我肚子裡可能已經有孩子了,我們……會沒事的。”她看著窗外的陽光,心裡低回著雍俊展的名字,眼裡蒙上一層陰影。“所以,阿姨你就不要太擔心了,我明天再給你電話。”

  “好,一定要給我電話,跟俊展好好說,必要的話,我去跟他解釋,說這一切都是我做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萬紫沁緊咬了一下嘴唇,佯裝開朗,“知道了,必要時我再找阿姨給我作證,我們是姨甥嘛,很好串通的,是不是?”

  韓鈺破涕為笑了。“你這孩子,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總算把阿姨給安撫好了,事實上,她根本一點把握都沒有,別說仲函了,光想到俊展會怎麼看她,她就一陣膽寒,他們父子可能根本不會給她解釋的機會……

  “原來你真的是這種女人!”

  一道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心裡一驚,手機直接掉在地上。

  老天!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他聽到了多少?

  “你居然怕成這樣?”雍俊展看著她倚窗的倩影,心裡一陣怒火翻騰。“萬紫沁,轉過頭來看著我!如果週刊沒爆料,你打算什麼時候把真相告訴我,打算什麼時候『母憑子貴』?”

  她軟弱的轉過身,清清喉嚨,緩緩抬起視線與他觸目驚心的眼光相遇,天氣不熱,汗水卻濕透了她的衣服。她不記得她曾感到如此無助過,即使在獨自生產時也沒有。她看到一個怒火蒸騰的他,他的眼睛裡燃燒著兩團火焰,像要對她席捲過來,把她燒成灰燼。

  萬紫沁心驚肉跳的看著他,費力的開口,“聽我說,事實不是週刊寫的!”

  “你認為我想花多少時間聽你為自己脫罪?”他打斷了她,直截了當問:“你只要回答我兩個問題。”

  她閉了閉眼,心裡一片冰涼。

  他不想聽她說,他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怎麼辦?她怎麼辦?

  “好,你問。”或許這兩個問題會對她有利,她自我安慰著。

  “第一,”他瞬也不瞬的瞪視著她。“你就是十年前在民宿裡,自己爬上我的床的小紫蝶嗎?”

  她的心臟一陣緊縮。“對。”

  “第二,”他咬咬牙,陰鬱地再問:“你真的是仲函的生母?”

  她多想直接昏倒,可以不要回答他的問題。

  然而她沒有選擇的權利,他在等,於是她點頭了。

  “對,我是仲函的生母。”一瞬間,他的眼神淩厲、冷漠、陰沉,過往所有的柔情蜜意,所有的溫柔譴卷全不見了。

  “我永遠不想再看到你。”他聲色俱厲地說:“你走吧!在仲函回來前離開,順便去告訴你阿姨,無論你想跟她串通什麼都免了吧,我不會聽你們說話,什麼也不會聽。”

  她渾身掠過一陣戰慄,張著嘴,但聲音破碎在唇邊,淚水刺痛了她的眼睛,模糊了她的視線。

  雍俊展已經打開大門,走了。

  對於週刊的爆料,雍俊展採取冷處理的態度,唯一透過律師的響應是保留法律追訴權。

  “你真的不開個記者會說明一下?”赫連麒問。俊展這大忙人,難得叩他出來喝酒,卻是如此情況。

  “我不會隨之起舞,因為我不想當下一期的封面人物。”他又幹了一杯。他瞭解媒體生態,越是響應,新聞越大,為了仲函,他得將傷害降到最低,事實上,他希望做到讓仲函完全不知道。

  如果知道自己的母親生下他是有目的的,那敏感的孩子一定會非常難過。

  想到這裡,他就無法原諒那個女人,連自己的孩子都利用,她還配當母親嗎?

  “那你打算讓仲函什麼時候回來?”

  為了讓仲函遠離暴風中心,事發當天,這位人父就立即去學校接仲函,請了長假,火速打包行李,替孩子買了機票去日本,雍家在京都有別墅,陪仲函同行的是爺爺奶奶和樂意集團的公關主任。

  “看情況,必要的話,安排他在英國念書。”又幹一杯。

  “你們呢?真的都沒有聯絡了?她沒有打給你?沒有話想對你說?她是生下仲函的人,你好歹不要這麼絕情……”

  “送我回家。”

  赫連麒什麼都問不出來,只好把他送回家。

  其實他沒有很醉,週刊內容已摧毀了他,他的痛苦遠勝於知道自己身世時,這絕非一兩杯酒可以麻醉的。所以他裝醉,不想把自己的感覺對任何人說出來。要他說什麼?

  說他也想她,說他也想知道她在哪裡,說他其實很不願意相信她是那種女人,說他其實非常非常痛苦……

  傾吐那些都沒有意義,宿醉很難過,家裡亂成一團也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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