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上選嬌妻 | 上頁 下頁 |
五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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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寧,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 「少爺!」宣安沖了進來,一臉狂喜。「找到了!找到了少爺!找到少夫人了!」 宣景煜渾身一顫,驚跳起來。「少夫人此刻在何處?」 宣安有些欲言又止。「您心裡恐怕得先有個底……」 宣景煜的心猛地一沉,他瞪著宣安。「難道她遇到什麼不好的事了?她……淪落風塵了是嗎?」 她走時分文未帶走,三年來她是如何過的?若是為了生活不得不……又或者遇上了歹人……不,不可能,她不會的,可是萬一……萬一…… 就算她當真淪落過風塵又如何?那也是他造成的,如今他只求她願意回來他身邊,他會用加倍的愛來彌補她! 「不,不是那樣的。」宣安連忙揺著手,「您別亂想,不是您想的那樣。」 「那麼,她是殘廢了嗎?」他蒼白著臉又問,「她腿瘸了,還是眼瞎了嗎?」 宣安猛揺頭,支支吾吾的,「都、都不是。」 他眼睛裡冒著火。「我已經快失去耐心了。」 他知道這三年來他脾氣壞了許久,變得難得親近,他控制不了自己想發火,他看什麼都不順眼,尤其看自己最不順眼! 宣安潤了潤唇。「少夫人她……成了別人的妻。」 夏依甯一如往常的打開院門,先把巴掌點大的院子掃一遍,再喂雞、鴨和小黃狗,再把狗窩拾掇了下,跟著彎身從小菜園裡摘了一大把嫩綠的葉菜,又從架上摘了一條首瓜。 而後她微眯著眼,看著院子裡的桃樹、杏樹都開花了,想著天氣就要漸漸暖和起來了,她微抬起手,被風吹落的花瓣從她白晳如玉的腕間穿過墜落,這讓她心情很好,露出一抹笑容,她熟門熟路的進屋裡做飯。 不一會兒,炊煙嫋嫋升起,飄出了飯菜香,香氣滿溢整個小院子。 她不知道她日常在做的事,此時正有一雙眼睛在看著。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她送一個男人出門,那男人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生得人高馬大、陽剛有力,她微笑朝他揮手道再見,那男人有些不苟言笑,叮囑了幾句便轉身往鎮上的方向走,她目送他離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才轉身進屋。 不一會兒,對門一個女人捧著木盆出來朝夏依寧适才進去的屋裡喊道:「滿兒她娘,要不要一塊兒去洗衣服?」 屋裡傳來一聲輕快的回應,「好勒!」 很快的,夏依寧又出來了,這回端著木盆跟那女人有說有笑的往小溪邊走去,在暗處窺視之人又立即跟了上去。 身邊跟著的宣安有些擔心地間道:「少爺,您還好吧?」 「我好得很。」宣景煜咬牙,他狠狠的看著前方那抹端著木盆的窈窕身影,眼底的怒氣更深了。 他派出去的人打聽到夏依甯已成為人妻,可是沒說她還做了娘啊!他不信她跟別的男人生了孩子,不信她做了別人的妻子,他得要親自用他的雙眼確認,否則他絕不會信! 「您挺得住就好,不過看少夫人的樣子,好似在這裡過得不錯……」某人飛來的眼刀讓宣安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閉上了嘴。 宣景煜不想承認,其實宣安說的不錯,她看起來確實很好,氣色很好,笑容很好,明亮的眼眸裡盛滿了寧靜祥和。 她沒有顛沛流離,沒有淪落風塵,他應該要鬆口氣,應該要高興才對,可是看到如此好的她,他卻覺得悶透了。 沒有他,她居然能過得這麼好,難道她就不想他和齊兒嗎?難道她就不牽掛他們嗎?就算她心裡已沒有他好了,可齊兒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親骨肉,她就半點都沒想到齊兒嗎?還是她已做了另一個孩子的娘,齊兒對她而言就不痛不癢了? 她怎麼能如此涼薄,他們父子對她而言,已是她的過去了嗎? 想到這裡,他的雙腿自有意識的走了出去。 宣安連忙在後頭小聲制止,「少爺,您要去哪兒?快回來啊!」 他們主僕兩人原是隱身在樹後,這會兒他家少爺走了出去,不引人注目才怪。 果然,他一現身,小溪兩旁在洗衣的姑娘、媳婦兒都往他身上看,眼裡冒著好奇,這是哪來的俊俏郎君?她們碧水村可沒這樣的人物。 宣景煜對四周好奇的眼光視若無睹,他逕自走到夏依寧身後,看著她用木盆舀了遂水,一件一件的把衣服拿出來洗,見她細白的手在洗一件粗布裁的男子外衣,他的眼睛眯了起來,心裡的不悅就如同頭頂上的日頭,一直在升高。 她竟然幫別的男人洗衣? 「我記得你似乎未曾親手替我洗過衣服。」他臉迎寒霜地開口。 聽見這聲音,夏依寧的心彷佛被刀子刺了一下,她的手靜止不動了,不,是她整個人都靜止不動了,她低著頭,緊抿著唇不發一語。 她身邊的三娘看看她又抬頭看看宣景煜,見他身材頎長、豐神俊美,衣飾又華貴,便風情萬種的沖著他一笑。「喲,這位公子,敢情你是認得我們嗎?」 宣景煜並未與她對答,他仍是直勾勾的看著夏依寧,她頭垂得極低,露出細膩的後頸。 三娘討了個沒趣,撇撇嘴,用手肘碰碰夏依寧,低聲道:「滿兒她娘,你看看後頭那人你認得不?他一直盯著你看哩,也不知想做什麼,這年頭,瘋子可多了。」 夏依寧的手在輕輕顫抖,心在狂跳,她驀然把還未洗好的衣服都一股腦的塞進木盆裡,抱著木盆起身,匆匆道:「三娘,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事,先回去了,你慢慢洗。」她說走就走,並未瞧立在那裡的宣景煜一眼。 宣景煜哪能容許她再次從眼前消失,他一把抓住了她,這樣的舉動,令溪邊所有的姑娘、媳婦兒都看傻了眼。 「請你放手!」夏依寧晶亮的眸子閃著怒意,在眾目睽睽下,他這是在做什麼?存心讓她無法抬頭做人嗎? 宣景煜眼也不眨的看著她。「不樂意。」 誰知她竟低頭對著他手背重重咬下,趁他因痛鬆手時,她端著那盆衣物飛快的逃走了。 宣安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少爺!您流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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