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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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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她二舅母見她常在外行走,又不時往聽荷小築跑,怕她遇到之前吳縣令千金無事生事的那等事,會教人欺負了去,便早早給了她一塊令牌,讓她可以保身用。 「這裡住的是什麼人?」帶頭的官兵名叫陳南,他們是一路從嚴大人的別莊追刺客追到此處,在這附近失去了那蒙面刺客的蹤影,但此處民宅的巷弄間又有一排滴滴答答的血漬,血漬更是到這戶人家便消失了,他們肯定刺客就藏身在此處才會逐戶盤查。 「回官爺的話,只有民女夏氏與夫君住在此處。」宮湄卿恭恭敬敬地答。 「适才有無見到可疑之人?」陳南自是有其官威。 宮湄卿仍是不抬螓首,低眉順眼地道:「民女與夫君早早入睡,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還請官爺告知。」 陳南一抬下巴。「有刺客往這裡來,顯然就在此間,因此我們要入屋搜查。」 「刺客?」宮湄卿裝出驚慌的樣子,忙道:「既是如此,官爺們請!」 她忙讓開了身子,她知道一味的拖延不肯讓他們搜,反而令人起疑。 小院周圍立了高高的粗木樁圍欄,共有三間房,屋裡擺設簡單,十幾名官兵頃刻間便搜完了,自然是一無所獲,而屋裡平淡無奇,就像個小戶人家小夫妻的居所,也無可疑之處。 但是,屋裡飄著濃濃的藥味,令陳南有些起疑。「你家相公呢?」 宮湄卿知道屋裡藥味實在濃重,便順勢道:「在睡呢,這幾日染了風寒,喝了藥也不見效,身子不大爽利,飯後喝了藥便熟睡了,請官爺們見諒。」 陳南沉吟了一會才道:「那刺客的右手臂被我劃傷了,讓你男人舉起右手讓我瞧上一眼,若是無傷,我們這就撤退。」 「官爺,請隨我來。」宮湄卿二話不說便打開寢房的門,紗帳後邊,床裡的人動也不動,顯然「睡得極熟」。 她先點了燭火,走到床邊撩起紗帳,輕輕掀開被子拉起貔貅的右手高舉給那些官差們看清楚,右臂一點傷口都沒有。 陳南一使眼色,所有人立即撤出,宮湄卿鎮定地帶上房門,心裡忖度這下他們應該要走了吧? 不想陳南卻道:「那刺客分明是往這裡來,留下小娘子夫妻兩人不甚安全,何況你家夫君還病著,在下這就留下四名衙役保護你等兩人。」 這是在懷疑她把人藏在屋簷還是密室裡吧?宮湄卿輕歎一聲,從懷裡拿出令牌來。「小女子乃是巡撫夏大人的遠房親戚,原居京城,只因夫君體弱才來江南遍訪名醫,還望官爺不要打擾才好。」 見那令牌,陳南著實吃了一驚,那兩江巡撫夏大人為人正直,極受皇上器重,而他家大人此時最不能驚動的便是朝廷的正派人士,要是夏大人知道他們大張旗鼓在追查刺客,疑心起刺客做了什麼要大費周章的追查可就不妙了。 「恕在下眼拙,打擾娘子了,還請娘子勿將此事告知夏大人,若是大人誤認我等辦事不力,我等恐會遭罪。」 此時宮湄卿當然不會與他唱反調,福了一福道:「官爺盡忠職守,小女子有何好說嘴的,自是不會透露半句。」 等官兵都走遠了,她忙閂上大門,匆匆邁步進屋至寢房查看貔貅的情況。 房裡,貔貅已經坐起來靠在床頭了,适才匆忙之間叫他脫了染血衣物,此時宮湄卿真不知自己雙眼要放哪裡才好,那強健的男子胸膛,不是一個少年該有的胸膛,像是長年習武似的…… 「你過來。」貔貅神色灰敗,但兩眼卻放出精光,四周熾熱的空氣就好像有無形的火焰在嗶嗶啵啵的燃燒,她甚至彷佛看到那不存在的火苗子在房裡亂竄飛舞。 他的目光帶著不明就裡的火辣,令宮湄卿的心猛地一跳。 孤男寡女的,這屋裡只有他們兩人,他叫她過去是要做什麼? 她像化石般半步不移動,深吸了口氣,命令自己鎮定地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又招惹了誰?為何那麼多官兵?」 他的神色有絲不耐煩了。「沒聽到我叫你過來嗎?」 宮湄卿潤了潤嘴唇,不但不前進,還往後步了兩步。「有話這樣說就好,這樣也可以說。」 即使相交不深,但相處之下也知道他不是那種見縫插針的下流胚子,然而此時看著形容有異的他,她也要保護自己,因為人心難測啊,這是她前生學到的教訓,今生也不要忘卻了才好。 她,不再是那個心慈手軟,把所有人都當好人的宮湄卿了…… 「站那麼遠,是看得清楚我身上的紅紋嗎?」 貔貅驀地大吼一聲,嚇了宮湄卿一跳。 「紅紋?!」她恍然大悟,連忙奔過去查看,細看之下,他身上果然有不明顯的紅紋。 難怪他會眼神有異了,這是千步紅啊! 她驚訝的險些叫出聲來。「你又去上回中毒的地方了?這是同一個人下的毒吧?」 真是不怕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武功再高強也不是對方的對手,因為那人顯然是個使毒高手。 不等貔貅回答,她便道:「這是千步紅,中毒後行走千步便會毒發,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 明知外頭還有許多官兵盤查,但此刻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她一路小心翼翼的奔回聽荷小築,將製作雪蓮香的藥材帶齊了再奔回小屋,幸好那千步紅只要不走千步便不會毒發,她還有時間制香。 宮湄卿香汗淋漓的制好了雪蓮香已是兩個時辰之後,天色灰濛濛的亮,她刻不容緩地回寢房裡點起雪蓮香。 一時間,房裡飄著馥鬱香氣,貔貅的面色也好看多了,不到一個時辰,他身上的紅紋已經消失不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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