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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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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想讓他答應不會走出去,但想到她兩位師傅只交代了不可讓別人發現他的存在,並沒有說要限制他的自由,便把話吞了回去,料想他此時身上還有傷跟毒呢,也無法離開便是。 果然如她所想,當她回聽荷小築取了米肉菜和一些藥材回來時,他還躺在床上假寐。 前生未嫁前,她十指不沾陽春水,連個小點心也不會做,嫁入王府後為了討元奕綸歡心,她才學了做菜,又因為榮親王府的男眷都特別嗜吃甜點,她便將大部分心思花在做甜食上,此時做起飯菜倒也有模有樣。 他多日未進食,一時也不好吃油膩的,因此她便做了容易消化的菜肉粥。 她將粥吹了半涼,端進房裡,貔貅已經坐了起來,半靠在床頭了。 她將託盤放在桌上,正想叫他下床吃粥,他卻道:「剛試過了,腿腳無力,下不了床。」 她忖度著他傷勢可能傷及腿腳,便把託盤端到床邊想交給他。 不料他又道:「雙手也沒有力氣。」 宮湄卿一愣,那現在是要她喂他嗎? 顧及他身上的黑顆粒才褪不久,體內也還有毒素,可能會有此情形,她只好認命地喂他吃粥了。 想她前生也沒如此喂過元奕綸,現在這是破天荒了…… 貔貅像是頗為滿意她的順從,嘴角一直高高揚著,又讓宮湄卿懷疑他根本是故意的,故意要讓她伺候。 不過,他對她的手藝很捧場,將一大碗粥吃得涓滴不剩,也不枉她煮得辛苦又餵食得辛苦了。 吃完了粥,宮湄卿便為他換藥,之前他都是昏迷的,她便順順地換藥,也沒出什麼事,今兒被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眸盯著,她倒是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了,藥粉簡直在亂灑。 貔貅像是很享受她的慌亂,兩眼瞅著她,不緊不慢地問道:「你家在哪裡?這麼不回去成嗎?」 她自稱是小戶之家,這問題倒是問倒她了,小戶人家的閨女能跟男人單獨過夜嗎? 她清了清喉嚨,淡淡道:「不打緊,師傅向我爹娘打過招呼了,而且我們——咳——江湖中人,不拘小節,不會在意這個。」 貔貅似笑非笑。「原來你也是江湖中人。」 「也?」宮湄卿耳朵很尖的聽到了。「所以,你是江湖中人嘍?」 「算是吧!」他模棱兩可地說。 宮湄卿沒好氣。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算是吧!根本是騙她為他做飯嘛! 她粗魯的為他做最後的包紮。「藥都換好了,你睡吧!該到服藥的時間我再叫你。」 她沒說出她師傅名諱,也沒問貔貅是否認得她師傅,因為師傅並沒叫她問,她便不能自作主張,或許兩位師傅只想救他,並不想讓他知道是他們救了他,況且這小子也沒開口問救命恩人是誰,她又何必雞婆。 這一夜,她仍舊在貔貅床邊守著,生怕他有什麼不適。 如此匆匆,五日過去,宮湄卿判斷貔貅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也能下床走路和自己吃飯了,夜裡她便到隔壁房間好好睡了一覺。 或許是太累了,她頭一沾枕便沉沉入睡,醒來才夜半,外頭天還黑著,但她也睡足了四個時辰。 胡亂淨面後,她便想去看看貔貅的情況,不想他竟然不在床上! 這一驚,非同小可!她連茅屋都去找了就是不見他的蹤影,也沒留下書信啥的,是不告而別了嗎? 真真急死人了,這小子,他以為能起身走動、能站能吃就是痊癒了嗎?他還得繼續服一個月的藥呢!況且,看在她照顧他這麼久的分上也該對她說一聲再走吧?可知道她和師傅在他身上用了多少名貴藥材,真是沒良心! 宮湄卿在心裡將人罵了個遍還是不解氣,正在想要不要出去找人時,貔貅竟自己回來了。 他忽然推門而入嚇了宮湄卿一跳,她失聲驚喘了一聲,看清來人,旋即一愣。 難道是自己誤會他了?他並沒有要不告而別……若不是不告而別,不然是?「你這是摸黑出去散步嗎?」 貔貅左手牢牢握著右小手臂,啞著嗓子道:「快把門閂好!進來!」 宮湄卿看他那樣子…… 不會吧? 舊傷還沒好,新傷又來? 她連忙閂好大門後奔進屋裡去,見他臉色蒼白的靠坐在床頭,她臉色倏沉,耷拉著一張臉。「你到底是去哪裡了?」 他閉起了眼眸,有氣無力地道:「手臂上有刀傷,你想個法子掩蓋,官兵可能很快就會追來。」 還引來了官兵?宮湄卿肚皮差點兒氣破,她重重跺腳。「我真是欠了你的!」 她火速取出師傅留下的金創藥,以等級來分,她師傅的金創藥是最好的,好到什麼程度?能令傷口瞬間癒合的程度。 她忙為他上藥,見他衣袖撕破了,定是被劃一劍時弄破的,這可是鐵的證據啊,她忙把他的上衣脫下來,又清理了裡外的血漬。 「快!快鑽進被裡!」她連聲催促,又急忙吹熄了燭火,把那破衣裳往床底一塞,迅速卸下自己發上的釵環,耳朵貼門聽著外頭的動靜。 沒一會兒,果然傳來大力拍門聲音,她粉拳倏握,叮囑床裡那個禍害,「我出去瞧瞧,你千萬別起來!」 她佯裝一副被吵醒的模樣開了大門,看到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數不清的衙役手提燈籠將小巷守得嚴實,她心下不免一驚,暗忖那小子究竟是招惹什麼事,怎麼來了這麼多官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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