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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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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聽見琴羽杉叫他翻桌的命令,他就真的翻了。 鳳取月已經拔劍動手了,琴羽杉迅速拉著桃雨貼牆而立,她們不會武功,也別妄想幫忙了,別添亂成為小七和小五的絆腳石就好。 一瞬間,桌翻椅倒、菜汁飛濺,杯盤全跌碎,酒樓裡尖叫聲四起,全都直覺地往外跑,大掌櫃束手無策的喊著別打了、要結賬才能走啊,但沒人理他。 鳳取月和小七開打之時,琴羽杉也沒閑著,她拿起凳子,看准目標,使盡全力狠狠的砸過去,凳子被砸得散了架,一聲慘叫,那人被砸得頭破血流,手捂著鮮血淋漓的頭亂沖亂撞。 哼!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沒必要手下留情,因為對方也不會對他們留情。 「姑……公……公子……」桃雨腿軟了,她一生沒看過打架場面,到處都濺著血跡,那刀光劍影的看得她頭暈。 「官差來了!」 鳳取月一聽便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他與琴羽杉都是不能進衙門的身份,若是甯王爺親自走一趟衙門,即便他臉上有疤也認得出他來,他倒無所謂,但揭了他娘子的鴇娘身份他是萬萬不會准的。 雜遝的馬蹄聲已經逼近了,他對小七一使眼色,一個拽著琴羽杉,一個拽著桃雨,很快從窗子翻身而出。 幾日過去,漢陽城一如以往的平靜,那寧王府也沒出現緝凶什麼的,倒叫琴羽杉覺得奇怪了。 「按理,受了那麼大的屈辱,那傢伙不會默不吭聲才對,我還以為他真有通天本事,會把漢陽城翻過來找我們。」 桃雨噘著嘴,掀眉瞪眼。「就是!婢子也覺得奇怪呢,什麼寧王府世子,興許是個冒牌貨。」 琴羽杉微微一笑。「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咱們初時還信以為真,當真以為是什麼世子爺哩。」 小七在旁邊猛翻白眼。 這兩個天兵主僕,可知道六姑娘闖的禍,他家爺花了多少銀子才擺平?自然不是直奔寧王府和漢陽城府衙而去,而是直接給皇室送了一千五百萬石糧食,「請」皇上發一道「漢陽城內所有王公貴族均不許滋事擾民,否則定不輕饒」的詔書,見了這麼一道聖旨,那甯王爺縱然想為兒子出頭又怎麼敢在這風頭浪尖上站出去?只好息事寧人,自認倒黴了。 可是瞧瞧,這對主僕還在那裡懷疑那寧王府世子是假貨,他家爺暗中花的功夫她們全然不知,又不能明著說出來,憋屈啊! 「不過說起來,也是小七跟小五的功夫了得,不然我們也逃不出來,你們的輕功委實叫我刮目相看,不一般啊!是在哪裡學的?」琴羽杉笑眯眯地問。 鳳取月自然是沒有任何反應的,因為他聾啞,回答的責任落在小七身上,他只好避重就輕地說:「在鄉下的時候,村裡有個怪老頭,挺孤僻不跟村裡人來往,我們可憐他,有時送飯給他,冬來我娘也縫了棉被給他,沒想到他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江湖高手,就教了我們一些功夫。」 「原來是這樣啊。」琴羽杉看著門邊那面色沉靜、榮辱不驚的心上人,又是嫣然一笑。「這麼說,你們可以算是好心有好報了。」 小七胡亂的點了點頭。 他總覺得六姑娘這幾日看著他家爺的眼光很奇異,那日從酒樓回來,她就說他們護駕有功,一人賞了二十兩銀子,二十兩銀子可是尋常人家一年的開銷啊!而這幾日的眼光淨在他家爺身上轉,剛剛又問起他們倆功夫的出處,問的雖是兩人,但看起來分明只想知道他家爺是在哪裡學的功夫,他只不過是順便問罷了。 呿,宅裡混久了,他可是人精,連這點微妙變化都看不出來,他就白混了,王府裡那些奶奶們光是一個眼神變化就有不同意義,他看不出來怎麼生存? 可是,他縱然是人精,又怎麼想得出來琴羽杉如今是打著勾引的主意,他的思想深受封建鞏固,根本沒有女追男那一套。 「明日我要到城外的莊子一趟,可能要住上幾日,你們倆收拾收拾,一起去。」琴羽杉面上露了笑容說道,說完低頭喝茶,一邊在心中算計起來…… 第二日,鳳取月交給了琴羽杉一張紙條,琴羽杉看了紙條有些意外。 敢情老天也在幫她?她正在想小七和小五老是連體嬰似的,到了莊子上,要怎麼把小七支開,好讓自己有與小五單獨相處的機會,沒想到天上就掉餡餅了。 她裝做驚訝的低呼道:「小七染了風寒?怎麼會?昨日見他還好端端的。」 鳳取月一派無事地看著她,一臉的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小七正躺在房裡「生病」,真是鬱悶啊!好不容易可以離開漢陽城去城外走走,他家爺偏要他裝病。 「病得重嗎?」桃雨湊上來問,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心裡有些失落,還想著路上可以跟他鬥嘴呢,竟染風寒了,哼,真是沒福氣。 琴羽杉似笑非笑地看著桃雨。「不如你留下來照顧小七?」 桃雨臉立即紅了,卻是佯裝鎮定,繃著小臉道:「姑娘說什麼呢?婢子做什麼照顧他,婢子要伺候姑娘,自然要一起去了。」 琴羽杉也不再逗桃雨了,來日方長,見好就收,免得把桃雨弄了個惱羞成怒,不肯再搭理小七可就做不成紅娘了。 她吩咐留守的桂娘多注意小七些,需要請大夫時便請,她不在時,讓他好好休息,交代完,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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