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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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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羽杉有意看看京城的風土人情,因此沒要樓上的雅間也沒要包廂,就要了個臨窗位置,看那漢陽河的夜色景致。 「公子,咱們要間包廂吧。」桃雨不太放心,出門前,桂娘在她耳邊交代了一套又一套的,這樣大搖大擺的坐著,萬一在酒樓裡遇到侯府裡的人可就不好了。 小七也是這想法,忙道:「小的也覺得公子要間包廂比較妥當。」 他是怕遇到王府裡的人啊,日後琴羽杉被認出來可不得了,她又不是那路人長相,被認出來是極可能的。 「關起門來吃飯有什麼意思?」琴羽杉已經走到窗邊位置坐下了,朝他們三人笑了笑。「你們也都坐下,出門在外,不必拘禮。」 打死小七他也不敢坐下,別說男女不同席了,他又怎麼敢跟王府未來的准少奶奶同桌吃飯? 會折壽啊! 「公子都這麼說了,那小的就坐下了。」桃雨一屁股坐下,鄰桌的陣陣菜香讓她吞了口口水。 琴羽杉看著小七和心上人,露出一個笑容。「你們兩個也快點坐下吧!我望著脖子疼呢!」 「公子脖子疼,要不要小生來給公子揉揉啊?」 幾個人簇擁著一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兒過來,後面還跟著一串保鏢,那公子哥兒是長得不錯,面如冠玉,齒白唇紅,還面露自負之色,臉上寫著一代情聖,想來是常做這種事。 琴羽杉雷了,她杏眼圓睜,瞪著說話調戲她的那個公子哥兒,真真是滿頭黑線。 怎麼跟自己想的不一樣?沒遇到刁蠻女,反而遇到個同性戀? 她不知道原來大蕭國也盛行男風,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下,在這京城第一大酒樓中被男人調戲? 想那鳳五爺也是如此吧,因為喜歡的是男人,所以打死了一個又一個的姬妾也不足惜…… 「放肆!」小七大喝一聲。「敢對我家公子無禮,活得不耐煩了!」 「你才活得不耐煩!」公子哥的跟班挺著胸膛回嗆道:「知道這位是誰嗎?」 鳳取月知道是誰,不過就是寧王府不成材的世子安子健,敢在他面前撒野? 「這位可是寧王府的世子爺!」那跟班底氣十足,十聲地說。 琴羽杉前世是大姊頭,這種小場子可沒在怕,她冷冷地道:「是畜生還是牲畜,是世子還是柿子,本公子沒興趣知道,快滾,不然打得你們滿地找牙。」 瞬間,小七心裡那佩服有如高山流水,源源不絕。 聽聽,這說話的語氣,這半點沒在怕的架式,哪裡是侯府千金了?這種話是誰都說得出來的嗎?這根本是壓寨夫人嘛,絕對當得起他們鳳凰商會的當家主母無誤! 「有意思。」安子健笑了起來,半點不惱琴羽杉的不知好歹,反而一副挺欣賞的玩味神情。 跟班之一又猥瑣地獻計道:「世子爺,小的瞧那書僮也是挺清秀的,不如一起要了。」 桃雨老早嚇得跑到琴羽杉身後躲,見對方人多,又這樣說,頓時嚇了個臉色慘白。 「說的有理啊!」安子健一雙桃花眼笑得邪惡,陶醉地道:「今晚就你們兩個一起服侍本世子吧!」 「給我住口!」琴羽杉霍地起身,她看著安子健冷笑。「好啊,敢情這年頭豬也會說人話了,還說得似模似樣,可惜豬臉太過好認,還是一眼教人看穿是豬不是人。」 「你……你在說什麼?」安子健炸飛了,他再不濟也知道自己被諷刺了,頓時氣了個臉色煞白。 琴羽杉冷嗤道:「我說什麼你不明白嗎?哦,你是豬嘛,是牲畜,雖然學了幾句人話會說,但卻是聽不懂人話的。」 她最不喜歡僵持不下的場子了,僵久了,就會有人來主持公道,保不定連官府都來了,她的身份可是不能見官府的,她就是要惹得對方馬上鬧起來,把場面亂一亂,他們才能脫身。 「你快點跪下給爺磕頭賠不是,爺就饒你一命!」安子健血往臉上湧,整張臉都漲紅了起來,他向來自詡風流,曾幾何時聽過這樣的話了?他非要找回場子不可,不然就太沒面子了。 哪知琴羽杉一聽便露出鄙夷之色來。「你這頭豬才是快點跪下給本公子磕頭賠不是,不過就算你磕了頭也是剛好而已,本公子是不會饒過你的!」 安子健氣得快要爆炸了,他陰狠的瞪著琴羽杉。「既然爺的一番美意你不乖乖領受,偏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爺就……」 還沒說完,琴羽杉已拿起适才小二倒的熱茶就往他臉上潑去,還加下一城,氣定神閑地說:「本公子讓你們聽聽殺豬是如何的叫法。」 這一潑,所有人都嚇傻了,包括小七。 再怎麼說,那可是寧王府的世子,那甯王爺又是個不可理喻、超級護短的,我的姑奶奶六姑娘啊,要給教訓也不能這樣明著來啊……可是聽著那殺豬般的慘叫聲,他又忍不住想笑而且感覺痛快,一個想法首度冒了出來——或許這六姑娘跟他家爺是天生絕配也不一定。 「啊啊啊啊啊——」安子健已經掩著臉驚恐的叫了起來,他的臉啊,留疤怎麼辦?想到自己俊美無儔的面孔可能毀容,他怒喝道:「給我打!全部狠狠的打!打死為止!」 他的隨從有十多人,個個都身手不凡,而對方只有四個人,怎麼看都是自己會贏,定要出了胸中那口惡氣! 「小七!給我翻桌!」琴羽杉忽然大喝一聲,她前世就愛翻桌,一言不合,她一定先翻桌,所謂氣勢,是一定要先營造出來的,只不過這酒樓的桌子委實太過笨重,她肯定翻不動,才會叫小七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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