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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看來,她要好好研究一下這咬舌自盡是出於何種動機和勇氣,若是下回遇到也能防患未然……只不過,她還有下回嗎?

  回到普救寺若她還找不到出路,到時可就真的要嫁給鄭恒了。

  翌日午時,將軍府後山的練兵場,孫忍風已點齊了五千兵馬,這是要前往普救寺剿滅孫飛虎的杜家軍,他們早聽聞孫飛虎的惡行已久,知道此行是要剿滅孫飛虎等賊兵,個個都士氣高昂。

  隊伍之前,杜確親自領軍,他照例一身銀白鎧甲和頭盔,手持通天銀長槍,身邊是他的愛駒雪飛瀑。

  崔鶯鶯看著迎風而立的杜確,心裡的疑問很大。

  原來這白馬將軍的綽號是如此來的,可一身白衣不怕弄髒嗎?連長槍都是銀白的,配上他那張俊美的臉孔也委實太飄逸出塵了點,實在讓人懷疑他會打仗嗎?

  冷不防地,杜確竟朝她走過來,「你為何沒淨面?」

  都過了一夜,這小子的臉上竟然還是塗著黑炭?

  面對杜確質疑的眼神,崔鶯鶯也知道自己這樣是很奇怪,她胡亂謅道:「昨晚太累了,看到床便直接倒下睡著,早上起來也忘了。」

  杜確瞪著她。

  直接睡著?忘了?怎麼聽都像推託之詞。

  他面露不悅,「都要出發了,你的馬呢?」

  崔鶯鶯也知道大家在等她一個,她聳了聳肩,「我剛剛已經請人去把馬帶過來了,只不過他去了滿久的,照理不應該迷路吧……」

  昨夜她到時,就有人牽了她的馬去餵食,她也是剛剛看到眾人都有馬才想到自己的馬,連忙找了個小士兵替她找馬,由於她于爆炸案有功一事已在軍營裡傳開,

  她迅速成了有知名度的人物,那小兵很樂於替她跑腿。

  說時遲、那時快,那小士兵喘噓噓的跑過來,邊跑邊喊道:「崔兄弟!你的馬、你的馬……死了!」

  「死了?」崔鶯鶯有些錯愕,怎麼會?昨夜還好端端的……

  那小士兵道:「馬夫說是累死的。」

  崔鶯鶯微張了嘴,「累死……累死的嗎?!」

  一起從普救寺出來,如今卻不能一起回去,都是她心急趕路才會把馬累死……

  「你在哭?」杜確看著她瞬間紅了眼眶,心裡有絲異樣的感覺。

  崔鶯鶯硬生生把淚意吞回去,悶悶地說:「不能哭嗎?它也是一條生命,況且我們共患難過。」

  杜確實在不能理解對方的思維。

  馬是一條生命,所以為了一匹馬死掉而哭,他理解,但這小子昨天在爆炸現場見識過幾條人命時,可是半滴淚都沒掉啊。

  杜確劍眉挑起,但最終只是說:「男子漢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崔鶯鶯知道杜確不能理解,她也解釋不了那種憾事因自己而起的愧疚感,正逕自在心中默默哀悼死去的馬,驀然腳下開始微微顫動,她一抬頭,看到遠山近林皆在晃蕩,有地鳴聲從地心發出,而她腳下的震動也越來越強烈,還傳來遠處民房轟然倒塌之聲……

  地震,是地震!

  崔鶯鶯踉蹌了一步,身子一晃快要摔倒,杜確離她最近,他沒多想,長臂一攬,眼明手快的拉住了她。

  山搖地動了數秒,很快恢復平靜,杜家軍訓練有素,無人驚慌失措,就是隊形微微移位,待恢復平靜,隊形也很快又回復筆直。

  崔鶯鶯有些許暈眩,在如此空曠之處感受到地震委實更強烈了些,幸好杜確一把拉住了她……

  驀然間,她覺得不對勁,低頭一看,他的大手並非扣在她的腰腹,而是比腰腹還上面一些,正好扣在了她胸線之處,加上他手掌大,幾乎罩住她半個胸部。

  老天!這是什麼情形!

  她保持著不動,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加快了,即便是穿了一層又一層的衣服,可那肚兜輕軟,他不可能感覺不到那飽滿——該死,被發現了。

  杜確的臉的確僵了僵,頓時血往臉上沖。

  他手裡握到的那團柔軟是什麼?她是女人嗎?所以才故意不淨面?

  一個女人家竟然隻身到軍營裡來,她也忒大膽!

  杜確瞪著崔鶯鶯,崔鶯鶯也瞪著杜確。

  好了,這下他的確知道她是女人了。

  真是的,也不知這崔鶯鶯是吃什麼長大的,發育得還真是好,所以也不能怪杜確會摸到她胸部了。

  幸好,眾目睽睽地,他不可能此時揭穿她。

  蕭探月插嘴道:「既然馬死了,崔小兄弟你就跟我同騎吧。」

  「不必了。」杜確幽深的眼眸劃過一抹異色,口氣很冷,「她跟我同騎。」

  她若是跟蕭探月共騎,兩人身軀相抵,蕭探月肯定很快便會察覺到她是女人。

  除了女將之外,軍營不能有女人是軍規,而她卻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入了軍營,甚至參與查辦了爆炸案,儘管依著她的判斷而抓到了兇手是不爭的事實,但他放任一個女人進了軍營還參與查案,此事若張揚,他軍威何在?

  因此這件事,他一個人知道就好,沒必要鬧得人盡皆知,尤其是蕭探月,他的嘴向來不牢靠,是他第一個要防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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