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掉包皇后 | 上頁 下頁
二十二


  禦書房外不時傳來風吹落雪的簌簌之聲,他本不該覺得熱,但他卻熱得難受,那是一種由體內漫到體外的熱,一種他掌握不了的熱,令他不禁深深蹙眉。

  他是不是瘋了,怎麼老是想起隋雨蒙穿那東西的畫面,甚至想得日不能思夜不能寐。

  這幾日他的腦子一直被一種奇怪的情緒佔據著,所謂奇怪的情緒就是他站在隋雨蒙身後,雙手穿過她腋下,解開她雪白胸脯上的那兩塊小布……

  想到這裡,仿佛嗅到她的體香,他喉嚨一緊,咬著牙,為自己的太有反應而氣惱。

  一定是太久沒有泄欲的緣故,不是因為她,絕對不是!

  於是這晚,尚德海捧著牌子要他翻時,他想了一下,翻了玉妃的牌子。

  稍晚,得了消息,玉妃在聚霞宮歡天喜地的迎接了皇上,渾然不知她之所以有幸侍寢是因為某人的胸罩。

  「朕問你,有種抹胸只得兩塊布料緊扣在胸前,你可曾看過?」

  玉妃莫名其妙,但他目光兇狠,她有些害怕地道:「恕臣妾愚昧,不知皇上在說何物。」

  「就是……」尚未具體形容,他便索然無味的坐了起來,撩開紗帳。「罷了,說了你也不懂。」

  玉妃很直接的被鄙視了,她實在委屈,皇上又不講清楚,怎麼知道她不懂?

  宇文琰身體得到了紆解,可是心裡卻並不滿足,他並未留宿,在玉妃淚汪汪的目送中離開了聚霞宮。

  夜已深,皇宮一片寂靜,只有引路的八盞宮燈散發著幽光。

  尚德海和小方子師徒兩人躬著身,亦步亦趨的跟著眸中一片暴戾的皇上爺,唯恐他磕著碰著了,後頭還有一長溜的侍衛奴才,全部大氣不敢喘一聲。

  他們真不知道眼前的這尊神要走去哪裡,饒是察言觀色已成精的尚德海也參不透,鵝毛大雪雖然停了,但這天寒地凍、星月無光的,一定要這時候出來信步閑走嗎?

  一炷香的工夫過去,雪花又紛紛揚揚的落下來,不一會兒已下了厚厚一層,尚德海硬著頭皮上前。「皇上,寒風刺骨,冰雪濕滑,傷了龍體可就不好了,是否讓禦輦來接您回宮裡歇著?」

  宇文琰板著個臉,眸光沉沉。「多事。」

  尚德海不敢再開口了,根據他侍奉皇帝十多年的經驗,皇帝現在是一座移動的火山,隨時會爆炸啊!

  他實在想不通主子究竟在生什麼氣?眼下邊關太平,朝裡也沒大事,太上皇離世的悲傷也沖淡了許多,更沒哪個不長眼的官員做了什麼蠹事惹皇帝生氣,那他究竟在氣什麼?總要知道原因,他才能設法平息不是嗎?

  就在他苦著一張臉想不通透時,竟然看到皇帝停下了腳步,步履一轉,那方向是往鳳儀宮的方向。

  他和小方子對視一眼,兩人頭上都飛了許多問號。

  皇上不會這時候要去鳳儀宮吧?

  宇文琰確實就是要去鳳儀宮,他實在不甘心自己一人被折磨得這麼狠,他要去看看令他如此心煩意亂的罪魁禍首在做什麼。

  那罪魁禍首在做什麼呢?

  鳳儀宮早熄了大半燈燭,守夜的宮女太監深夜見到皇上駕到,均是驚訝不已,一個個都很想揉揉眼睛,覺得一定是自個兒看錯了,直到回過神來這才連忙拜倒。「參見皇上!」

  「平身。」宇文琰面無表情。「皇后呢?」

  一個宮女站出來誠惶誠恐地回道:「娘娘已經睡了。」

  現在都什麼時辰了,娘娘自然是要睡下了,皇上這話問得很奇怪耶,當然,這個點來更是奇怪……

  「不需吵醒皇后。」宇文琰神色漠然,大步跨入殿中。

  他從頭到尾木著張臉,因此鳳儀宮守夜的所有太監宮女都不知道他們這位萬歲爺要做什麼,不過萬歲爺眼裡那狂風暴雨的神色,外人看了,還以為是半夜來找皇后尋仇哩。

  宇文琰屏退了眾人,獨自踏進寢殿,這才卸下了板著臉的偽裝。

  寢殿內飄散著淡淡的助眠熏香,杏黃色的紗帳外只餘一盞幽暗的宮燈,紗帳裡,厚厚的羽被下有道微隆的曲線,想到是隋雨蒙躺在那兒,他眸中幽光流轉,心口也不由得滑過一絲異樣的感受。

  他忽然明白了一個事實——他想要她侍寢,可想到她的吻給了別的男人,她的心也是別的男人的,他就覺得有傷自尊,何況她還自以為是的認定了他不會召她侍寢,如此情況下他又如何能翻她的牌子?

  想到這裡,他的心跳便漸漸有些不受控制,黑眸瞪著紗帳裡那睡得一臉酣甜的女子。

  該死的,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把他害得無法成眠,也無法從別的嬪妃那裡得到紆解,她自己卻還睡得著?

  「朕今夜就睡這裡!」他脫下外衣一丟,有些賭氣的說道,這話也不知道在對誰說的,應該是對空氣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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