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簡瓔 > 蹭飯嬌醫 | 上頁 下頁 |
|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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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賽璽眉也沒皺一下,他將手裡的筆擱到筆架上,只微微揚聲道:「高公公,奏摺自己掉地上了,剛好本相今日也乏了,就不批了,公公派人進來收拾吧!」 高福泉進來了,看到一地凌亂,在心裡歎了口氣。 他能做什麼呢?他只不過是個小小的總管太監,能管得了皇上的脾氣嗎? 說到脾氣,他覺得樓相的脾氣才是比皇上還大,在皇上面前都可以拂袖而去,一點也不顧及皇上的顏面。 也是,樓相是樓大將軍的兒子,有乃父之風,在權貴面前寵辱不驚,若樓大將軍沒戰死,此時的樓相也不會為相,應該去從軍了吧!畢竟子承父業是理所當然的,若是那樣,如今號令樓家軍……不,不再是樓家軍了,如今已改名烈火軍都多少年了,他還是改不了口。 若是樓相也從軍,如今號令軍隊的就是樓相,不會是那厲親王了。 只是……一切都沒有只是,過去的都過去了,遺憾終究是遺憾,誰也改變不了樓家軍灰飛煙滅的事實。 想到這裡,他不無感慨地躬身道:「相爺慢走。」 金凌肖臉上一副吃人的神情,咬牙切齒地跳腳,「不能讓他走!」 樓賽璽起身拂了拂衣袖,又整理了衣襟,從容地跨出了禦書房,由頭至尾都沒瞥失心瘋的金凌肖一眼。 金凌肖不甘心,還想將他揪回來,卻被高福泉攔住了。 高福泉頭疼地勸道:「皇上還是消停些吧!難道您又想讓樓相幾日不進宮,讓奏摺又堆得半山高?」 「該死!」金凌肖播著案桌,紅著眼道:「給我派人殺了住在相府的那個女子!」 高福泉歎了口氣,「萬萬不可,您要是激怒了樓相,您自個兒也沒好果子吃,首先這天天都有的奏摺就沒人批了,還有朝裡那些吃人的大臣,沒有樓相,您壓制得了厲親王嗎?」 金凌肖總算回到了現實。 不錯,沒有樓賽璽,他的皇位恐怕不保。雖然母后一直告訴他,厲親王是真心輔佐他,不會害他,可他不相信。 在父皇還在世時,厲親王便在覬覦皇位,只是沒奪位成功罷了,他才不相信厲親王對他會安好心。 樓賽璽雖然不順他的意,但對皇位沒興趣,因為有樓賽璽,他才能高枕無憂,若沒有樓賽璽,他的位置也不穩。 「皇上想明白就好。」高福泉見金凌肖總算消停了,也松了口氣,「皇上有幾日未曾召幸了,今日是否要寵倖哪位娘娘?免得太后娘娘有話說。」 金凌肖煩躁道:「叫蓮妃侍寢吧。」 女人在他眼裡等同畜生,哪個女人都一樣,她們都沒資格生下他的孩子,他也不想要孩子,他見了孩子就煩。 他分明在每個宮妃的寢房裡都燃了特製的避子香,長期聞那香味,根本不會懷孕。 可偏偏,皇后卻懷孕了。 他當然不會讓皇后懷的野種生下來,三番兩次要令她滑胎,卻都失敗了,反倒令求孫心切的太后將皇后接過去照顧,直到皇后生下孩子。 那是一個漂亮的男孩子,正好可以讓朝中那些議論他沒有子嗣的老臣閉嘴,他便順勢封了那孩子為太子,並殺掉了他派去和皇后苟合的那名替身。 他在床上的替身,再訓練便有,死不足惜,那替身該在九泉之下感激他,他可是讓那野種當上了太子。 皇后若是好好扶養太子,安分守己便罷,他也不會動她,偏偏她做了無用之事,居然在他的替身臨幸她至要泄時拉下了眼罩,發現了他的秘密,他也只好弄死她滅口。 如果她不那麼自做聰明,如今還能活得好好的,她想要看著他的臉同赴巫山,以為自己是皇后就可以有特例,即便破壞了他的規矩,他也不會拿她如何,頂多責備一兩句。他還記得她死前那驚恐又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在床上與一個陌生的男人交媾著,而一旁觀看的他沖過去生生掐死了她,斷氣之後,她還睜著眼,似乎還沒理解自己是怎麼送命的。 愚蠢的女人,他對女人根本沒有真心,這十年來,他放在心尖上的始終只有一個人,芝蘭俊雅、玉樹挺拔的那個人…… 思過閣內,樓賽璽聽著一護的回報,食指輕輕敲著桌面,沉吟片刻,旋即起身,「走,去探探虛實。」 一護很是意外,「現在?」 主子下了朝,下午多半不出府,會在書房裡研究國情和當年那件舊案,尤其眼下天氣嚴寒,憑他幾句回報,說走就走,實在令他意外。 樓賽璽點頭,「現在。」 他們搭乘一輛低調的馬車到了核桃胡同,就見「隨遇堂」的牌匾掛在一間不起眼的小醫館大門上。 一護調查的結果,與陸知萌發生爭執的那人叫蘭敬修,是個大夫,隨遇堂是他開的醫館。 他來自顧城邊境,有個相依為命的女兒名叫蘭晨嵐,他們父女是來京城尋失散的妻子。 顧城位在邊境,地處偏僻,流寇猖獗,他的妻子是在一次流寇屠城中失散的,那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他卻不放棄希望,一路打聽消息,由顧城找到了京城。 「大人,就是這裡。」 樓賽璽下了馬車,微微抬眉,雪白的斗篷襯得他更為挺拔,雪花飄落在他身上,一旁的一護見狀,想為他打傘,他輕輕搖了搖頭。 胡同裡十分安靜,他與一護走進隨遇堂,就見蘭敬修正巧走出來,手中的竹筐裡擱著草藥。 他見到樓賽璽只微微一愣,便將竹筐擱在桌上,朝著樓賽璽躬身施禮道:「小人蘭敬修見過相爺。」 樓賽璽微微頷首,「蘭大夫免禮。」 蘭敬修也不意外,能上門,勢必是查過他了。 不只樓賽璽查過他,他也查過陸知萌了,但他所得有限,只查出她寄住相府,至於什麼來歷、何方人氏,均是無從得知。 樓賽璽毫無顧忌的打量這一方院子,漫不經心地說道:「能進去說話嗎?」 他看起來慵懶又危險,蘭敬修深吸了一口氣讓開身子,「相爺請。」 樓賽璽抬腳便跨了進去,一護隨後。 蘭敬修落後他們一兩步:心中十分忐忑。 那日他去尋陸知萌,是他的病人上門來,問他可有賣那精緻小巧的「補品」,他一見之下大驚失色,氣急敗壞地去警告陸知萌,不管她的藥片是怎麼來的,這麼大肆販售都極為不妥。 他以為她只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哪知道突然來了當朝丞相給她撐腰,若知道她和丞相有關,他也不會貿然上門去。 魂穿到大慶朝二十餘年了,他自然明白眼前這個人在大慶朝能夠一手遮天,不用任何理由就可以讓他消失。他是大慶朝除了皇帝之外權力最大的人,外傳皇帝是他的傀儡。 這樣的人,要弄死一個平民百姓比輾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若他是一個人便罷,但他有女兒,還有心愛的妻子要尋找,他不能意氣用事,丞相大人若要他下跪道歉,他會照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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