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薰 > 秀女升職計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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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也對皇上、對您耍賴嘛,太后都這樣了,您又何需如此正直,把球丟回去給太后,齊樁跟在五娘只能保一人,太后若要保齊樁平安無事,那齊五娘就入主東宮無望,這很好選,太后肯定親手把齊樁送入官衙。」侄子的命再珍貴,也比不上將來的後座重要。 公孫玥想想,笑了出來,「倒是本太子魔怔了。」 「殿下是當局者迷,臣妾是旁觀者,自然就清了。」對付耍賴的人就得用耍賴的手段,講道理那是不通的。 「來人。」公孫玥揚聲,「本太子要去禦書房,備輦。」 之後,押著齊樁的衙役隊伍三天后城,這齊樁一路囂張,進城後更是喜孜孜——家人早給他遞了逍息,太后說會保他。 是了,太后是他親姑姑啊,他怕什麼。 不過要了幾個女人、貪了四百多萬兩銀子而已,哪有這麼嚴重,全天下哪個官爺不收女人、不貪錢?只不過他運氣不好被抓了而已,這要讓他知道是誰出賣他,肯定要告訴姑姑,讓姑姑誅他們九族。 可沒想到等他的不是齊家的接風宴,而是官府的衙役,據說,是太后親自下令的。 至於姜俏收到消息自然又是好幾天了,太子沒在禦書房提她的名字,只說是自己的主意。 姜俏覺得這太子真上道,要是讓人知道這是她的意見,齊太后下一個想對付的人就是她了,自己不過一個小小承徽,拿什麼跟那老妖精鬥? §第五章 薑俏就這樣以承徽的身分在東宮待了下來。 從路叔冀噎到那刻開始,驚嚇天天有,搞得她覺得自己瞬間老十歲,如今總算慢慢習慣夏天過去了,秋天到來。 春暖院的樹葉開始轉黃,沿著抄手遊廊種植的幾株桂花已經開花,芫華跟白蘇的動作很快,瞬間就把桂花打下,說要入茶,薑俏想雖然沒有桂花可賞,但有桂花茶可以喝也不錯,白蘇的手藝她是見識過的,可以開班授課。 此外,皇宮中最受歡迎的就是菊花了,春暖院也有幾盆,開得又大又好,而且不是她在說,能進入皇宮的花品真的不同,她前生也看過無數菊花,可真沒聞過菊花香,但她院子中這幾盆,也不知道是什麼名品,走近就能聞到淡淡香氣,很優雅,讓人心曠神怡。 種植在窗下她一直不清楚是什麼東西的植物終於開了花,淡紫色的,花瓣很小很可愛,如意說那是驅蚊用的,不過只在秋冬開花,種在窗子下一方面防蟲,一方面也拾院內添點景色,天家規矩,每個院內都得有四季。 角亭內的薑俏伸了個懶腰,秋天真舒服,要是永遠都是秋天就好了,天氣涼爽不說,還能一直有肥蟹吃。 講到螃蟹,口水都快流出來,太想吃了,不過身為承徽不能點菜,只能等膳房什麼時候排了螃蟹這道菜,才能飽口福,這時候就特別懷念在薑家的日子,雖然只是一般門戶,但想吃蟹就能吃蟹,吩咐下去晩上就有,哪用得著像現在一樣苦苦等候。 「承徽。」從外面急匆匆進入的芫華在她身邊小聲說:「我剛去膳房取燕窩,聽到廚娘說花枝好像有孕了。」 花枝要生小花枝了嗎?呃,不是,是小皇孫。 花枝這名字真的害慘她了——太子開始在春暖院留宿後,花枝跟芽枝有來拜訪過。 她們也很尷尬,東宮最尊貴的女人無疑是太子妃,但現在沒有,第二尊貴的是良娣,現在也沒有,再來就是承徽,偏偏承徽的品級真沒高到她們要來拜見,只是現在的狀況是,承徽就是最高等,不來拜見也很奇怪,於是兩人猶豫幾日,這才結伴過來。 然後當其中穿青衫的少女說「婢子花枝見過承徽」時,她真的憋得滿頭發熱,太好笑,太好笑,太好笑了。 因為一直在忍笑,忘了賞東西,還是白蘇提醒,這才命人取了首飾,很心痛的送下去了。 唉,母親睿智,祖母睿智,她真的超需要錢,胡嬤嬤、崔公公來傳個話都得給錢,花枝跟芽枝來拜見她也得給,還不能小氣,天知道在她大器的說出「把抽斗那支翠玉蝴蝶形鳳簪、白玉扇形步搖拿過來」時,她的內心在血,那些都是錢啊。 芫華說什麼,花枝懷孕了?那個青衫少女看來年紀也不大居然要當媽! 薑俏知道依照禮數,得送點物品過去表示恭喜,想了想自己庫房的東西,「太子先前有賜下一支參,不如送過去吧?」 「這可是太子第一個孩子。」白蘇在一旁委婉提醒。 所以很珍貴,出不得一點包,人參這東西雖然是太子給的,不過畢竟放在春暖院的庫房也幾個月,萬一花枝虛不受補拉肚子,那她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謀害皇嗣,她有幾個屁股都不夠扛。 薑俏一咬牙,「把我那套紅翡孔雀頭面給她吧。」 芫華微笑,「是,婢子這就去。」 天啊,好心痛,那套紅翡孔雀頭面可值錢了……但太子有後是大事,總不能送個玉鐲了事。 齊五娘跟李八娘是腦子燒了才搶當太子妃,她這個承徽灑錢灑得都滴血了,當了太子妃給賞那不得破產,不過話說回來,人家可是李家跟齊家,庫房肯定幾百萬兩銀子堆著,不像她祖父,兩袖清風,她爹,兩袖清風,她叔,連兩袖清風的資格都沒有,因為還在苦讀,靠爸靠哥中。 可惡,她真的好需要錢。 帶著祖母給的一千兩,母親給的一千五百兩入宮,短短四個月,就沒了兩百兩耶,這萬惡的賞賞賞文化,太子那人又很沒意思地只會賞茶跟賞吃的,賞點銀子啊,你承徽我超窮,四個月花兩百兩,這種速度兩千五百兩沒幾年就山窮水盡了。 「承徽別心煩。」白蘇安慰,「太子殿下對承徽隔三差五的留宿,那可是花枝不能比的,她承寵還沒您多,不過是運氣好些而已,您這個月的癸水晚了,指不定也有小皇孫呢。」 不,不是啦,她是在煩錢,不是在煩小孩,雖然說小孩是立定腳跟的基礎,但她成為承徽也才四個月,即便太子勤奮,可也太快,這身子是十五歲的少女呢,這麼早懷孕,好怪。 薑俏無法解釋,為了讓自己有事做,於是從金漆盒中摸了塊芝麻南糖放進嘴巴,就著邊緣輕輕咬,麥芽糖香混著芝麻豬油的味道在口中散開,真的是……是…… 實在忍不住,直接吐在手絹上,覺得嘴巴還有豬油味,連忙拿起茶水漱口,直漱了幾次這才好些。 白蘇卻是嚇壞了「您哪裡不舒服了?婢子請胡嬤嬤去找太醫。」 「不用不用。」薑俏連忙阻止,「大概是我貪吃了,午飯四蔬加上豬羊魚貝吃得多,不到一個時辰又開始吃果子,大概是腹脹吧。」如果有金十字或者張國周就好了。 「您是侍奉太子之人,身分尊貴,可不能等閒視之,如意、蘭卉,你們好好照顧承徽,我找胡嬤嬤去請太醫。」 那天下午,三個小太監飛也似的從東宮跑出去,一個去齊太后的壽康宮,一個去皇上的禦書房,一個去李皇后的風儀宮,告知的都是同一件事情——太子承徽姜俏,太子通房花枝,雙雙有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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