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薰 > 安家先寵妻 | 上頁 下頁 |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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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怕。 夏蘭桂拉起他的手到嘴邊親了親,心裡想:我吃你豆腐啦,你再不醒來,小心我天天吃你豆腐……想是這樣想,眼淚卻還是流了下來,自己真是貪心,原本想他還活著就好,現在又想他快點醒來。 她擦擦眼淚,想想自己的臉應該花了,等會還要見人,自己是未來的平雲郡王妃,可不能丟人,於是喊宮女進來端水讓她洗過臉,這才站起來,打開格扇。 蕭太醫跟張太醫哪有去看什麼脈案跟草藥,都等在門外呢。 高嬤嬤跟玉溪姑姑也是等著。 夏蘭桂一個屈膝,「小女子先退下了,郡王還勞張太醫跟蕭太醫多多費心,大恩大德,小女子不會忘記。」 雙方又客氣了一會,兩位太醫再次進入房間,夏蘭桂則在玉溪的帶領下,往後頭去了。 東宮是未來的太子居所,自然不小,後面多的是房間,玉溪姑姑替她準備的,是當今皇太后蔡氏在太子妃時期的居所,一間大屋,中間用多寶槁分成三段,最裡面是臥室,中間是書房,最靠門的是花廳。 此外,還分配了四個宮女給她,高嬤嬤一一都給了荷包,宮女收下,磕了頭,以後的時間除非宮中再有命令,不然夏蘭桂就是她們的主人。 現在沒什麼事情,就讓她們出去。 高嬤嬤跟妙珠在整理小姐帶來的箱籠,第一天入宮不好帶太多,只帶了幾套衣裳,等天氣變冷,肯定要請二夫人再送一些進來。 夏孝雖然只是個流外二等的禦史台書令史,但胡氏嫁妝豐厚,又只有這女兒,當然都是給最好的,這些衣裳就算宮中遇到其他貴人,也不會失禮。 幾人還在整理東西,剛才那個磕過頭的小宮女慌慌張張進來,「夏大小姐快些出來,皇后娘娘過來了。」 夏蘭桂,高嬤嬤,妙珠三人都嚇了一跳,趕緊放下手上整理的衣物,匆匆朝花廳的方向去,才剛剛跨出格扇的坎子,就見到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在宮女的簇擁下走入回廊,一襲正紅色的宮裝,在後宮能穿正紅色的,除了皇后沒有別人。 三人連忙迎上,然後跪下,由夏蘭桂帶頭,「小女子見過王后,不知道娘娘駕到,有失遠迎,尚祈見諒。」 皇后親自扶了她起來,「本宮知道你來了,便想過來看看,皇上跟郡王是兄弟,說來你我是妯娌,不用如此多禮。」 「小女子不敢,小女子惶恐。」還是規規矩矩行了禮,這才起來,「皇后娘娘裡面請,只是東西尚未整理好,還請娘娘切莫責怪。」 「是本宮來得匆促,怎好責怪你。」皇后拉起夏蘭桂的手,兩人一起進屋,「本宮十六歲嫁給皇上,便直接進了鳳儀殿,這東宮也是第一次來,原來東宮是這等模樣。」 夏蘭桂也進來才一個時辰不到,不知道該接什麼話才好,只能恭恭敬敬的把皇后迎進來。 最裡面的那間臥室還是很亂的,不過小宮女也算伶俐,趁她們去拜接皇后時,把屏風拉了出來,遮住最裡面——只要不看打開的箱籠、還在分類的抽斗,這屋子其實是很整齊明亮的,看,窗邊小幾還插著難得的綠菊花呢。 皇后實在來得太匆促,連燒新茶都來不及,只好請皇后喝桌子上的冷茶水。 夏蘭桂又是百般道歉,皇后笑說沒關係,天氣不冷,涼水也不要緊。 「皇上此番遭劫無事,卻害得平雲郡王受了重傷,本宮也想去看看郡王,可是男女有別,終究不方便,現在夏大小姐進了宮,本宮把心裡話跟你講,也是一樣的。」 皇上雖然沒事,但皇后想起來還是後怕——兒子才九歲,什麼也不懂,萬一皇上有個意外,她要怎麼辦? 滿朝十幾個王爺,誰也不知道有沒有下一個智王。 九歲的孩子,太好欺負了,這天下江山又這樣迷人…… 懷王雖然忠心,但經過快二十年,那支秘密軍隊不知道還在不在,萬一……萬一……皇上沒事,可是皇后自己嚇自己,一夜都睡不著。 隔天聽得郡王熬過危險,松了一口氣,又聽說皇上連夜把郡王的未婚妻召入宮,便想著過來看看。 皇上無恙,那是多虧平雲郡王,是故皇后現在看夏蘭桂,連帶著十分好感,「你能入宮,皇上很是高興,本宮是特意過來嘉許你的。」 「小女子已經跟郡王訂親,這是小女子的本分。」 「那是你有心。」 十幾年前,卜大人的嫡子春獵時落馬,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卻是跛了腳,還歪了爵子,賴大人的女兒就不肯嫁了,直接上戶部去注銷婚書,蔔家雖然生氣又沒面子,卻也無計可施,律法上同意的事情,哪怕是告到皇上那邊,也沒辦法。 皇上早上跟她說,昨夜讓人傳口信去太史局丞家裡,其實也沒把握人家姑娘願不願意繼續這個婚事,畢竟江瑾瑜是重傷,太醫們也沒法保證能康復,沒想到人一大早就來了。 皇后身為妻子,自然懂皇上的心思——這夏大小姐不容易,得來嘉許一番,再者,也順便說說郡王好話,好安夏大小姐的心。 於是笑說:「皇上這次逃過劫難,多虧平雲郡王,將來郡王康復,皇上一定另外有賞,夏大小姐等著好日子就是。」 「小女子……也沒想那個,只希望郡王能好起來,那就別並無所求了。」 「哎,瞧本宮說的,夏大小姐重情,自然不會重視其他東西,本宮俗氣,想的不多,別往心裡去。」 「娘娘言重,小女子知道娘娘是一片好心,小女子承情。」 皇后露出笑容,那就好,這夏蘭桂可比她想得要聰慧得多。 想想,若話題一直繞著平雲郡王的傷勢,難免沉重,自己又不是來打擊她的,何必講那些事情,萬一她哭了,傳到皇上耳朵裡,變成皇后訓哭夏蘭桂,那豈不是弄巧成拙,還是說點有趣的,一轉個念頭,有了。 「瑾瑜跟皇上差十一歲,不過因為懷王的關係,很小就入宮陪皇上,皇上是真把他當自己親弟弟,什麼好玩的,都給他留一份,瑾瑜能輕易模仿皇上的字,也是因為從小就看著皇上寫字,尤其常寫的那幾個字,『知』,『准』,『不可』等等,現在他們兄弟自己都分不出來是誰寫的。」 夏蘭桂想起小小的江瑾瑜學著皇上寫字,覺得有點可愛,「皇上怎麼會允許郡王學他寫字?」 「便是因為喜歡瑾瑜,當年因為智王叛變的事情,皇上跟懷王幾個孩子特別親,不過常樂郡王跟安康郡王比較沒得皇上的眼緣,反倒是平雲郡王,他跟皇上很親近,兩人相處起來,倒真像差了十一歲的親兄弟,偷偷跟你說,這要是大臣的奏章一塊進來,講的又都是同一件事情,皇上便會讓瑾瑜去幫忙批奏章。」 原來皇上這樣信任江瑾瑜,那也不枉江瑾瑜不顧自身的替他擋住那橫樑。 夏蘭桂想想有點安慰,江瑾瑜出身這樣好,卻努力讀書,認真辦事,深得皇上信任,而不是長成一個紈褲子弟…… 糟糕,又想哭了。 不行,皇后還在呢,哭起來很失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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