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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豔姬皺眉看了那把短弓一眼,「你可是看不起我?」這把短弓與他所拿的長弓相比,宛若是孩童玩具。

  「當然不是,你的傷才剛好沒多久,手臂一定使不上力,今兒個只不過是教你射箭基礎,用不著這把長弓。」宇烜烺朝她微微一笑。

  豔姬心想也是,便不再堅持,接過宮監奉上的短弓,稍微施力便可拉開弓弦,隨即搭上羽箭,凝視前方的箭靶,瞄準後便鬆手。

  羽箭雖射中箭靶,卻偏左下方,無法像他一箭就命中靶心,她不禁有些氣惱。

  宇烜烺挑眉,眼底盡是笑意,「射得不錯。」

  以初學者來說,她的技術高超。假以時日後可與他一同外出騎馬狩獵,或是一較高下。

  「哪一點算是不錯來著?」豔姬擰眉。

  宇烜烺笑眯了眼,將她手中的短弓遞給宮監,握著她的手,與她一同拉開他的長弓,在她耳畔低語,「直立身軀,穩住雙臂,凝視靶心,弓、弦、箭、人需成一體,最後再從容不迫、屏氣放箭。」

  羽箭離弦,命中靶心。

  豔姬又驚又喜。

  宇烜烺低笑出聲。

  豔姬皺眉,抬起頭來,只見他笑眯了眼,神情愉悅。「怎麼了?」她射中靶心,他竟如此高興?

  「只是想起以前的事。」他說。

  「什麼事?」

  「金鏤月以前曾和我打賭,看誰可以射中遠方的靶心。」他凝視前方,並未瞧見她神情驟變。

  豔姬眯起媚眼。金鏤月?一聽就知道是女人的名字。

  「然後呢?」她微笑的追問,表面上看來毫不在意,實則氣憤不已。

  「她愛和人打賭,更自認逢賭必贏,以為我不懂射箭,請來一名射箭高手欲與我一較高下。」

  「結果呢?」她好輕、好柔地繼續追問,一雙媚眼盡是殺意。

  「我連射三箭,每箭必中靶心,那名自稱是射箭高手的人神情驟變,匆匆告退,不敢獻醜。」

  「那你們以什麼為賭注?」豔姬咬牙切齒,雙手緊握成拳。

  一旁的宮監們嚇得直打哆嗦,不顧一切的往後退。

  王后平時美豔絕綸,宛若天仙下凡,但發起脾氣來,兇悍至極,宛若修羅,怎麼也猜不透王怎敢要她?

  「讓我想想……」宇烜烺撫著下顎,思索一會兒,「那時我們尚年幼,僅以做對方一日的奴婢為賭注。」

  「喔,那她豈不就成為你的宮女,在一旁服侍你一日?」豔姬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額頭的青筋已經暴出。

  「正是如此,不過她還是不願放棄,繼續找來射箭高手,入宮來與我一較高下。」宇烜烺望著遠方的箭靶,依舊沒瞧見她駭人的神情。

  宮監們已退到靶場邊緣,心裡暗暗為王祈禱,希望王能全身而退。

  「你這麼厲害,那她豈不是又輸了?」她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

  「是啊,她從沒贏過我,認為這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污點,絕口不提,更索性不再找我打賭,跑去找其他官員打賭。」

  宇烜烺抬頭看著天空,明明今日天氣涼爽宜人,怎麼他覺得熱氣騰騰?

  「這麼說來,你跟她很熟囉?又熟到什麼地步?為什麼可以放任她自由進出皇宮內苑?該不會和她早已有了什麼關係吧?」

  宇烜烺這才發覺她的異狀,轉頭一看,只見她半眯著媚眼,神情萬分不悅。

  「怎麼?你吃醋了?」他挑眉笑問。

  豔姬連忙撇開臉,「沒有。」

  「沒有?那你好端端的,發那麼大脾氣做什麼?肯定是在吃醋。」宇烜烺笑眯了眼,說得肯定。

  「我才沒那麼無聊。」豔姬倔強的否認。

  是,她是在吃醋沒錯,還氣得想殺了那未曾謀面的金鏤月。

  光想著他與其他女人感情融洽,談笑風生的情景,就令她心裡醋海翻騰,快被滿腔的醋意淹沒。

  「你就老實點承認嘛,我又不會怎樣。」宇烜烺將她的俏臉扳正,笑眯眯地直瞅著她。

  「哼,還說你不會怎樣,眼都笑彎了。」豔姬氣憤不已,他根本就在取笑她。可惡,真是越看越氣。

  「冤枉。」宇烜烺好無辜的說,「我的眼本來就長這樣。」

  「胡說。」豔姬再次撇開臉,不想理他。

  宇烜烺見她這模樣,笑容更為擴大。真沒想到她吃醋的模樣,竟會如此可愛。

  「快瞧,有只鳳凰在天邊。」

  「啊,在哪裡?」豔姬沒多想,立即抬起頭。

  但她並未瞧見鳳凰,只瞧見他的俊臉俯下,準確的吻上她的紅唇,給她一記纏綿的熱吻。

  豔姬這才驚覺被他騙了,可是心裡卻甜蜜萬分,滿腔怒氣早已消失無蹤。

  好一會兒,宇烜烺抽身離開,笑著輕舔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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