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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轉身往放在一旁的琴走去,伸出纖纖十指,輕輕撥弄琴弦,立即發出優雅悅耳的天籟之音。

  她表面上與平常無異,其實十指指尖早已疼得令她快要落下線。但只要能讓他高興,無論要她彈多少首曲子,她都肯。咬著牙,忍著疼,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將這曲子彈罷。

  斐亦天卻微微皺眉。

  見狀,白雲霏輕放紅唇,柔聲低問:「少爺,你怎麼了?」

  「也許是我太過疲憊,所以才會覺得你彈的琴竟不比往常。」斐亦天走向前,輕撫著她那細緻的臉龐。

  白雲霏不著痕跡地縮回了,不讓他瞧見手上的傷。「不,少爺說得沒錯,我今兒個的琴藝的碓表現不佳。」

  「喔,想不到你竟會這麼說。」斐亦天輕挑眉峰。

  在他的印象中,她的琴藝就連他先前特地請來的師傅也比不上。那麼,今兒個的她究竟是怎麼了?

  白雲霏垂下眼,沒有回答。

  斐亦天見她氣色沒有往常般紅潤,十分不舍,憐惜地以指腹輕撫她的臉,「你最近可有發生什麼事?」

  「少爺怎麼這麼問?」心—驚,白雲霏連忙抬起眼來望著他,還以為他聽到什麼事了,「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最近的氣色欠佳,有些擔心,要不要我吩咐廚娘煮些藥膳給你補身?」

  「不了,多謝少爺的好意,我最近只是有些睡眠不足而已,沒事的。」她搖了搖頭,不願他為自己太過費心。

  「是嗎?那你可得多多休息,最近我都會待在書房內查一些事情,所以沒有時間陪著你,但你可得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明白嗎?」他俯身在她額間落下一吻,眼底淨是愛憐。

  白雲霏點了點頭,「明白,也請少爺別太勞累。」她什麼都不要,只希望繼續待在他身旁就好。

  天老爺……可聽見了她的祈求?

  易彩待在廂房內,惡狠狠地瞪向窗外。「小姐,你怎麼啦?」一旁的張娥端了杯茶前來。

  「哼,那還用說?不就是被那賤奴婢給氣的。」易忽咬著牙,恨意淨在眼底。

  「小姐,喝喝茶,消消氣。」張娥討好地說。

  「不喝!」易彩手一揮,就將她手上所捧的茶給揮開,茶杯就這麼摔落地面,碎了一地。

  張娥心疼地看著那只被摔碎的貴重茶杯,「哎呀,真是可惜上頂只茶杯可貴得很。「我現在哪還管得著那只茶杯貴不貴,以後我要是成了斐家夫人,要摔幾個都成。」她不屑地說道。

  「小姐,你別發這麼大脾氣。」張娥討好地前去為她捏擔手。

  「教我怎能不發脾氣?你還不快幫忙想個主意,把那賤人給揮出府,要是有她在,我哪有可能嫁給他為妻?」易形愈想愈氣。

  她又不是沒長眼,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斐亦天有多麼喜愛白雲霏,只要那賤奴還待在這府內,斐亦天就不可能會正眼瞧她。

  張娥直搖頭,「只要斐亦天在,咱們就拿她沒有辦法。」「廢話!」易彩用力拍箸桌面,「這些話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今兒個就算我拿針紮她,她還是倔得不肯自動離去。」

  想不到白雲霏外表看似柔弱,那骨子裡可倔得根,讓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該死,她可得再想些辦法暗中整治她,非要逼得她自個兒主動離去不可。

  「小姐,話又說回來了,咱們的行動當真萬無一失?」張娥還是有些擔憂,「再怎麼說,那封信其實是——」

  易彩一巴掌打在張娥的臉上。「你令兒個的話可真多,沒聽過隔牆有耳這句話嗎?

  要是那件事被人聽見,跑去告訴斐亦天,你我向人都得吃不完兜著走。」

  張娥連忙點頭直道:「是,小姐說得是,老奴該死、真該打……」還自打嘴巴好幾下。

  易彩冷眼看著張娥自打嘴巴,「好,你在那邊自個兒猛打也沒用,只要記住,不許再提起那封信的事,明白了嗎?」

  「明白,老奴明白。」張娥用力點頭,不敢再提起此事。

  「很好,只要一找到機會,就要想辦法將她趕這裡。」易彩雙手緊握成拳,目露殺意。

  打從第一眼看到斐亦天的那刻起,她就知道,自己非他不嫁,而白雲霏對她而言,則是個非除去不可的眼中釘。

  白雲霏到廚房親自做了些點心,準備拿去給斐亦天品嘗。

  不曉得他最近在書房內忙些什麼!常常忘了用膳,讓她見了好心疼。

  正當她將親自做的一些點心放在圓盤內,準備離開廚房,前往書房時,卻意外與一人撞上。

  「哎喲,是誰不長眼啊?」張娥故意大聲嚷嚷。

  白雲霏手中所端的點心就這麼掉落地面,再也沒有辦法拿去給斐亦天品嘗。

  她低著頭,看著那些散落一地的點心,難過不已。

  「哼,原來是你這賤丫頭,怎麼?撞到了我,不會道歉嗎?」張蛾態度高傲,彷佛是這府內的管事。白雲霏抬起眼看著盛氣淩人的張娥,悶不吭聲,蹲下身,將散落一地的點心一一撿起。

  看來只得重新再做過了。

  張娥見她沒答腔,氣得高揚箸嗓音,「我在同你說話,你是聾了,沒聽見,也啞了不會回話嗎?」

  白雲霏撿完了地上的那些點心後,這才當著她的面站起身,緩緩開口,「抱歉,方才是我不好,不該撞到你。」不想與張娥起衝突,雖然錯的人不是她,但她遠是開口道歉。

  張娥聽見她的道歉,滿意一笑,「我看你啊,最好還是認命點好,我家小姐遲早都會成為斐家夫人。」

  白雲霏垂下眼,眼底淨是哀傷。「斐家夫人」這四字……都與她沾不上邊。

  「對了,我家小姐!不,是斐夫人要我吩咐你,去煮幾道菜來解解饞。」張娥仰高下巴睨答她。

  白雲霏擰起眉,「廚娘方才不是已經請人送膳食給易小姐了嗎?」「喲,聽聽你這是什麼語氣,是在質問我嗎?」張娥冷眼睨著地,「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分,有什麼資格說這些話?」

  白雲霏咬著下唇,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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