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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白雲霏咬緊牙關,不許自己喊出一聲疼,仍然穩穩地拿著那條繡帕。

  易彩沉下臉,一巴掌用力往她臉上揮去,「瞧你!」賤奴才,把我好不容易繡好的帕子給毀了,看你怎麼賠我?」

  可惡!她都把話講得這麼明瞭,她還是不肯離開斐亦天身旁嗎?

  向來纖弱的白雲霏哪禁得住她這麼一打,就這麼跌落地面。但她自始至終沒有喊出一聲疼。

  」瞧見她這倔模樣,讓易彩不由得發了潑,惡狠狠地瞪向她,「我遲日都會成為斐家的夫人,到時候就算我要把你嫁給什麼人,你也不得不依。」

  白雲霏忍著疼,再,次搖了搖頭,「我不會離開少爺。」

  「你……」易彩氣不過,一同揚著手,就要往她的臉上再度揮去。突然,站在外頭的張娥步入房內,「小姐,有人往這兒上來了。」

  易彩一聽,只得連忙往外走去,「你若是敢把方才的事告訴他人,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語畢,跟著一直在外頭把風的張娥離開,彷佛從沒來過這裡。

  白雲霏坐於地面,十指上所傳來的痛,怎麼也比不上心痛。

  她原本還以為就算斐亦天娶了易彩為妻,她也不能忍著心疼,繼續待在他身旁服侍,只求能、直陪在他身邊就好……沒想到這一切不過是她的妄想。

  沒一會兒後,英華走進廂房內。

  雲霏姊,你快看,這是我今兒個所繡好的帕子……咦?雲霏姊,你怎麼坐在地上?

  這樣會弄髒衣服的。」她連忙奔向前,扶著她站起身。

  然而就當她扶白雲霏站起身時,赫然發現她手中所握的繡帕上頭竟沾上了血,驚得連忙拿開那條鏽帕。

  她嚇得說不出話來。

  「雲霏姊……你的手……怎麼會這樣?」十指上頭全是針紮過的痕跡,鮮血直流。

  「我沒事的……」白雲霏搖了搖頭。「你都傷成這樣,怎麼可能會沒事?」英華難過得快要哭出來。

  她知道,白雲霏向來針法巧,不可能會傷了自己,如今她十指滿是傷!定是被他人所紮。

  而她方才要前來找她時,遠遠地就從走廊另一頭瞧見張娥那鬼鬼祟祟站在她房門外的模樣,再從走廊拐個別過來時,卻沒瞧見她的身影。

  定是張娥躲在房外把風,而易彩就在房裡欺負雩霏姊,准是這樣,錯不了。

  「我馬上就去告訴少爺,易彩欺負你的音。」英華就要奔出房門,往少爺所在的書房前進。

  「別!別去!」白雲霏連忙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前去。

  英華轉過頭不解地望著她,「為什麼不?她都這樣欺負你!你怎麼還能受得住?」

  她好為她心疼啊!「她是老爺所選的媳婦,遲早都會是少爺的妻子,而我不過是名下人,又能怎麼著?」白雲霏無奈地輕歎口氣。

  這或許就是命吧!乃是註定好的一切。她又何嘗不想當一名與斐亦天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又何嘗不想與他存有老爺所許下的婚約?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永遠都只是斐家的一名婢女。

  「雲霏姊……」英華難過得落下淚,淚如雨下,「難道我們身為下人的,就得如此苦命嗎?」

  她們也都是人啊,為什麼向來溫柔體貼的雲霏姊受到如此殘忍的待遇,遠得默默承受?

  白雲霏輕搖了搖頭,「我只要能待在少爺身旁就好,其他的事,我都能忍。」她並不命苦,因為她遇到了斐亦天。

  英華還是很為她不值,「她還沒嫁過來,下手就如此狠毒,難保日後你不會遇到比今日更過分的事啊!」

  白雲霏垂下眼,沒有回答。

  她也知道自己日後的下場會是如何,但是她深愛他多年,怎麼也無法就這麼自他身邊離開啊!英華見她這副模樣,明白她心裡已有所覺,不由得重歎口氣,「雲霏姊,不管怎樣,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我先去藥房替你拿藥。」她手上的傷不能放著不管,非得塗抹些藥膏不行!

  待她轉身離開後,白雲霏將那條沾染上鮮血的繡帕,緊緊握在胸前,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緩緩自頰邊滑落。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逼我走?我只不過是想待在心愛的人身旁啊……」

  斐亦天幾日來,都待在書房內,只為了要找出爹生前,是否真有為他立下這樁婚約,一點蛛絲馬跡也不能錯過。

  放下手中的簿本,伸手揉了揉疲憊不堪的雙眼,斜躺在椅背上,重歎口氣。

  突然,一杯溫熱的茶水遞向前來,「少爺,你累了,喝口茶吧!」

  斐亦天訝異轉過身,看著站在身旁的白雲霏,「你什麼時候過來的?」該死,他太過專注,竟完全沒察覺到她的腳步聲。「才剛來沒多久。」白雲霏淡淡笑著,忍著指上所傳來的痛楚,將那杯熱茶遞向前。

  易彩以針紮在她指頭上的傷口極深,就算已經上過藥,指尖還是不斷傳來陣陣痛楚。

  斐亦天伸手接過,「你怎麼不發個聲,好讓我知道你過來了?」

  白雲霏笑了笑,沒有開口回答,並將雙手置於身後,避免讓他瞧見她十指上的那些傷痕。

  斐亦天將溫熱的茶一口飲盡,原本的疲憊彷佛全退了去。

  「對了,好久沒聽你的琴聲,替我彈首曲子可好?」突然間,他很想聽聽她所彈奏的優美琴音。

  白雲霏愣住,隨後點點頭,「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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