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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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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風雨來臨時,我們就站在這邊,兩手抓緊船舷,誰先鬆開手或是誰先說要離開甲板,誰就得認輸!」陽和久興致勃勃。 水止觀聽了她的話馬上後悔,他怎麼會笨到激得她想出這麼危險的餿主意? 他用手揉了揉糾結的眉心,「不行,我不許!太危險了!暴風雨來臨時,你不准給我到甲板上來。」 陽和久小臉忿忿不平地揚起,雙眼瞪著他,「可是我連一次都沒看過船上的暴風雨,你不要那麼專制,我又不是沒有功夫,怎麼會危險?」 「我說不行就不行,你現在立刻給我回房裡去,或者是要我把你拎回去?」他一手穿過她柔細的波浪鬈髮,摩挲過她皎潔的頸項,動作無比愛憐,語氣卻是不容置喙的冷硬。 陽和久不吭聲,她可不是沒長腦袋,這種時候千萬別跟他硬碰硬,「讓我看一次嘛……一下下就好!暴風雨一變大,我馬上離開甲板……」她撒嬌。 「撒嬌沒用!」水止觀放下撫摸她的手,環胸抱臂懶洋洋地冷哼。 陽和久的大眼睛瞬間盈滿淚水,「都上了海盜船,卻一次也沒見過暴風雨,嗚……」 「裝哭沒用!」水止觀再度打斷。 陽和久甜甜的臉蛋垮下來,明顯垂頭喪氣。 「如果你好好待在臥房裡,等暴風雨快結束時,我會帶你到甲板上來看一下。」水止觀不忍見她沮喪。 「嗯,」陽和久咬咬下唇,點了點頭,「一定喔!」 「你先回房去吧!」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難得她也有識大體、聽話的時候。 「好吧。」陽和久乖乖地轉身離開。開玩笑,她要是會傻傻待在臥房裡,她就不叫陽和久了! 水止觀注視著她走下甲板的背影,突然聽到刀疤在他身後出聲調侃:「看傻眼啦?」 水止觀轉頭迎向刀疤,懶洋洋地出聲:「說這種話你是想要下海泡一泡嗎?」 刀疤咧開嘴一笑,「就是冒著生命危險,我也要說出實話呀!大家早就知道你對和久有意思,你一個大男人害什麼躁?」 水止觀淺笑不語,蔚藍的眸子寫滿無奈。 「那回星島後你要娶她嗎?」刀疤直截了當它閘遁。 「老實講,我不知道,不過短短兩個月,她就改寫了我二十幾年來的生活,我從來沒想過要討這樣的妻子,更別提她到現在還隱瞞了她的身分──」 「她雖然有事瞞著你,但你還是喜歡她。」刀疤的這句話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水止觀勾起唇角,「嗯,我還是喜歡她。」 「她不是改寫了你的生活,她是把真正的你找出來了;不只是你,我們大家從來沒有過這麼愉快又熱鬧的旅程。」 刀疤像個老大哥一樣,拍了拍水止觀的手臂,這個在千人之上呼風喚雨、剽悍淩厲的海神,在他眼裡,一直是個開朗聰明的好兄弟。 水止觀的神情流露一股溫柔,「你說得沒錯,這趟旅程真的很快樂。」 「不過,你也覺得她的身世是瞎掰的嗎?」刀疤問道。 「嗯,你怎麼看出來的?其實,她的說謊技巧高超得簡直可以去當戲子了!我還以為沒有其他人發現呢!」水止觀哂然。那張小臉說哭就哭、說笑就笑,偏又讓人覺得好無辜。 「因為她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個有悲慘過去的人;相反的,我覺得和久一定跟你一樣,都是在家人寵愛呵護下長大的。」 「怎麼說?」水止觀有趣地略一揚眉,這也看得出來嗎? 「你們身上都有那種沒有道理的樂天和自信,那多半是從小被家人寵愛,才會給人這樣的感覺。」 「原來如此。」這麼一說水止觀也頗有同感,他一直覺得自己雖然父親早逝,但在二十歲母親過世前,被母親疼愛照顧的記憶是他一輩子的寶物。 「嘿嘿,但我挺好奇一件事,你以前從來都不隨便跟女人發展深入關係的,之前你看起來也很討厭和久,為什麼又會突然喜歡上她呢?」刀疤開始八卦起來。 水止觀沉思著刀疤的話,目光飄向遠方,「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每當我和她玩鬧在一起,就覺得好像迎著黎明金光燦爛的大海,溫溫暖暖、幸福洋溢……」 「沒想到你竟成了個情聖啊!」刀疤取笑道,「還說什麼『黎明金光燦爛的大海』,這麼噁心的話也說得出口!」 他的取笑換得水止觀一手揪住他的衣領,輕鬆將他龐然的身軀整個提起來。「刀疤,你活得很不耐煩了是不?」 刀疤呵呵大笑,「饒了老哥我吧!既然你愛煞她了,就把她留下來嘛!別考慮、也別亂七八糟想一大堆,我等著喝你的喜酒。」 到了晚上,船艙外已是一片狂風驟雨,整個海盜船像被玩弄在大海這只翻雲覆雨的大手裡,一會兒上、一會兒下,拋過來、丟過去,好不驚險。 船艙裡,陽和久睡得香香甜甜。之前她不斷等待暴風雨來臨,想要趁水止觀不注意時偷偷溜出船艙去,但實在等得太久,一不小心就趴在床上睡著了。 她睡得好熟,小臉貼在藍緞被褥上,被暴風雨弄得上下搖晃的船對她而言簡直是上好的搖籃……但突然一陣滔天巨浪將船整個卷了起來,又重重摔下,船身劇烈震動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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