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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口渴喝水。」他將杯緣貼上她的唇。

  微微一笑,她順從地喝了水。「再來一杯。」

  他默不作聲地替她再倒了杯。

  「你不問我,你重要的女人現在怎麼了?」喝完水,她先開了口。

  「允諾我的事,你必會盡力而為,這點無庸置疑。」他伸袖拭著她額際薄汗,她不穩的氣息讓他又瞧了她一眼。

  「狡猾。」她任他拭汗而不制止,心裡頭湧起了一絲甜意。「你這麼說,我不盡力都不行。」他此時的舉動可是對她的感激之意?

  「傷口疼嗎?」他注意到了她眉間的輕褶。

  「疼。」她難得說得誠實。因君韶安說了,女人有時也得依靠一下男人,讓男人來疼。

  聞言,他的心震了下。

  倔強的她從不喊疼的,這回卻一反常態。難得誠實的她,卻讓他的心一陣凝重。

  因太過勞累導致傷勢惡化不成?心念一動,他出手探向她手腕脈象,神情凝重。

  而她則順勢靠上他的肩、偎入他的懷、攬上他的腰、順了她的意。

  「攸皇……」她的聲音自他懷裡透出,虛弱不穩裡頭透著一絲愉悅。

  他不作聲,雙臂卻緩緩環上她肩腰。

  「我累了。」自受傷後從未好好睡過一覺的她,真的累壞了。

  身微彎,他將她攔腰抱起,隱隱的疼自心窩處蔓延開來。

  「攸皇……」她又喚了聲,已經閉上眼的她,神智開始模糊了。

  「我聽著。」他放慢步伐、放柔手勁,小心翼翼地深怕一個不小心便加重了她的傷勢。

  恍惚間聽見回應的她,彎唇笑了。

  輕輕地,她動了動唇,趕在她昏迷前將盤據在心頭的真心話說予他聽。

  「別離開我。」

  「搞什麼鬼?」一名蓄著白鬍子的老者顯得有些激動。「這位姑娘原本已傷得不輕,這點你們不知曉嗎?」他放開替巫緋語診脈的手,炮火全開。

  「知曉。」回話的是君韶安。

  放眼望去,這房間裡頭就只有巫緋語、老者、當家的和他而已,此時他不回話,誰回?

  「知曉個屁!」老者口不擇言。「若真知曉豈會任姑娘勞心勞力至倒下?」他指著君韶安的鼻子。「何謂病人?」

  「病……」君韶安正欲開口,老者已搶先了。

  「所謂病人,生病之人!既是病人就該好好地吃、好好地睡、好好地休養!如此基本的道理都不懂,書都讀到哪去了?」

  君韶安啞吧吃黃連地望著一旁的攸皇。這位大夫是誰上哪找來的?

  「可這位病人本身並不聽話。」不但不睡覺還偷偷喝酒呢。君韶安為自己辯白著。

  「病人當然不聽話了。」老者皺起了眉頭。「生病之人,身子已疼痛難當、不舒服極了。如此辛苦還要乖乖聽話,不是強人所難嗎?」

  「……」君韶安一時無言。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

  「這下好了,讓她病成這副模樣,你們不是存心折磨人嗎?」老者氣呼呼地于桌旁坐落,提筆書寫。

  「那……」君韶安忍著性子陪著笑臉。「那現下該如何是好?」

  「廢話!當然是吃藥調理了!」老者不悅地呿了聲。「藥方拿去,趕緊派人煎了讓她服下,一日三帖不可間斷,為時七日,可聽明白了?」

  「明白,明白。」君韶安連連點頭,不明白為何被責駡的只有他一人?

  「記住!現下開始得讓她好好歇息,務必先讓她將精神養足一些才行,否則後果自負!」老者站起身來。「你過來。」

  「我?」君韶安指著自己,往前走了一步。

  「不是你。」老者揮了下手。「你!穿黑衣服的。」

  房裡頭穿黑衣的不就只有……當家的?

  「您老有何吩咐?」攸皇走近他,氣度沉穩。

  「我方才進門,見姑娘在你懷裡睡得安穩。」老者朝攸皇上上下下看個仔細。「去,去抱著她睡,直到她自然睡醒為止,不准放開她,懂嗎?」

  「啊?」君韶安了聲。

  一樣是男人,怎麼當家的是懷抱美人,而他卻是被罵得滿頭包?

  「啊什麼?你跟我出去,別在這兒礙事。」

  就這樣,攸皇望著抱在懷裡的巫緋語一整晚。

  身受重傷她的,似乎作了惡夢。

  那緊蹙的眉、斷續的囈語、身子不適的掙扎……在在讓他的心縮緊再縮緊。

  夢著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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