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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別出門。」他再次叮嚀,望向她的眼似乎正等著她的承諾。

  什麼嘛,她又不是人犯!努努嘴,她不甘不願地道了聲。「知道了。」

  她,不見了。

  整個茶莊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翻遍了,就是不見她蹤影。不僅床鋪無睡過痕跡,茶水沒減少一滴,甚至連室內的一桌一椅也未曾移動過分毫。

  是剛進房門便外出,還是未曾進房過?

  會上哪去?

  此處她應人生地不熟才是,倘若存心不辭而別又何須答應陪同他不眠不休地趕路至此?

  難不成……出事了?

  可若真出事,住在與她相隔不到幾間房的他沒有理由未察覺可疑之跡,尤其,他還一夜無眠。

  到底怎麼回事……埋在他心裡頭那股滯悶的不安,蠢蠢欲動。

  伸手捂上胸口按壓著莫名失序的心跳,此舉讓他的手肘觸及了懷中書冊。

  出門逢劫,傷重難愈。

  彷佛有人於他身邊將這兩句話說進他耳裡般傳進他心裡,令他黑眸猛然大睜。

  怎會如此?

  怎會已知曉「天語」了?

  他的天書根本還好端端地擱在懷裡尚未翻動。

  天書選定之人,就算不翻閱天書,天機仍可盡知。

  師父曾經這麼說過。

  不會的!

  他絕非師父所言之人,也絕非天書命定之人!

  他,不過是個妖魔罷了!

  彷佛為了證明方才的一切不過是他的錯聽,他取出天書翻得急切。

  然,躍于天書上的兩句話映得他黑瞳含怒。

  「該死的巫緋語!」碰一聲,攸皇緊握的拳擊在木桌上,桌面應聲碎裂。

  他是怎麼叮嚀她的?而她又是怎麼應允他的?

  現下好了,若真一語成讖,她該如何向他交代?

  她最好祈禱天書所示有誤!她最好是好端端地無痛無傷!她最好……該死的!她最好立即出現在他眼前,否則……

  「當家的?」站立於門口的都翠嚇白了一張臉。喜怒從不形於色的當家,何時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了?

  那四散的冷寒之氣,連站在遠處的她都可以清楚感受。心,沒由來地顫了下。

  「找著人了?」

  垂下眸,都翠回避著他的怒氣,說得小心:「沒有,但外頭有人求見。」

  「不見!」他混亂的心無法見客。

  「不見?」此時屋外傳來一聲輕笑。「我還以為那女子在容隱公子心中多少有點分量呢,難不成是我誤會了?」

  轉身、揚眸,他偏冷的眸光直直射向站立於中廷說話的女人。

  女人白嫩的臉龐偏豔,眉宇間的傲氣與驕縱之色更是淩人;一身的紅衣與巫緋語所穿極為相似,只不過於裙擺處多了一朵朵用金線繡成的牡丹花。

  更奇特的是,她的身邊伴著一匹毛色發亮的黑豹。

  「她落入你手?」

  此種可能性令攸皇大感不妙。眼前的她,絕非善男信女。

  「公子怎麼不說是我擒下了她?」

  「她沒這麼容易讓人擒下!」

  「公子很瞭解她。」女人得意地撫黑豹的脖子。「這回還真多虧了我的豹兒。」

  「你傷了她?」傷重難愈——這四個字在他心裡頭紮了根。

  「那當然,不然她怎麼可能乖乖地待著不亂跑?」若非那女子還有利用價值,否則她怎麼可能讓比她貌美之人活著。

  「你的目的?」攸皇眸中射出冷寒。

  「用天書換她一命。」她的目的其實挺簡單的。

  「何為是天書?」

  「容隱公子,攸皇。」女人嘲諷一笑。「別人不清楚你的底細,牡丹我可不同。我是奉師父之命來取回天書的,而我師父——便是你師父的師妹。」

  師父的師妹?攸皇思索了下。

  記憶中似乎曾聽師父提起過,好似為了天書的繼承問題而鬧翻了,從此不相往來。

  「說真的,已是個生意人又刻意隱姓埋名的你,還真是不好找。」牡丹揶揄著。「若非我花錢請『包打聽』探出了你的行蹤與落腳處,現下的我恐怕還為了尋你而忙得團團轉呢。」

  「若非天書命定之人,得到的天書不過是白紙一迭!」既然她已探過他底下,他也無須隱瞞。

  「若非當年你師父使詐,這天書哪輪得到他來繼承?我師父才是名正言順之人!」

  「注意你的言詞!」攸皇的語氣如冰刀般鋒利。

  「怎麼?想殺我滅口?」牡丹說得挑釁。「好啊,反正有人陪我一塊作伴,黃泉路上倒也不寂寞。」

  「你真以為我尋不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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