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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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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她穴道方解,渾身還虛軟無力,而且坑坑窪窪的泥路上也因為下雨而出現不少小水窪,若讓她自己行走,恐怕會弄髒了她的靴與裙擺。想想,他算貼心吧。 四處瞧了下,今晚的歇腳處似乎是個茶莊,因她已嗅及那清新的茶香。 「我可不會因此而原諒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她,先將話說在前頭。 「隨你。」回得灑脫。 巫緋語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這才發覺,渾身濕透的他連頭髮都在滴水;而滑落他臉龐的雨水,則順著他的頰,滴上了她肩…… 外頭下大雨,裡頭下小雨,就算撐傘也無用。 沒多想,她取出懷中絲絹抬手便往他臉上拭去,不料他卻撇開了臉。 手一頓,她怔了下。不讓她碰? 除師兄外,他可是她唯一主動想關切之人。也不想想這對他而言是多大的恩寵,竟然如此讓她難堪! 「若我執意替你擦拭,你會如何?」天生反骨的她,總是喜歡唱反調。 此時的他雙臂正環抱著她,她若執意動手,他豈來得及阻止? 「你想試試?」他稍揚的語氣中帶著警戒。 「有何不可?」語落,她手已揚起。 與他近若咫尺又出手迅捷的她,原以為這是十拿九穩的一擊,不料未觸及他的頰,她人已騰空。 真狠心將她給拋了?被拋了一丈多高的她,不見驚慌反見笑意。蓄於眼底的淺笑隨著她逐漸落地的身影而不斷加深。 當她足尖踩上簷下長廊地板時,她的笑裡抹過贊服。 好深厚的內力!猛然送出她後,不但能平穩地將她橫移過三丈,還能精准地讓她落地後不留餘勁,此等功力恐怕與師兄伯仲之間呢。 怪不得。 怪不得他趕與她如此貼近,而不怕她偷襲。 「我可不會一次作罷!」收起傘骨,將之置於廊柱邊,她躍躍欲試的心不曾稍減。 「隨時奉陪。」他眼底的自信令人氣絕。 「當家的!」突見一人撐了把傘自左後長廊而出,急急向攸皇而去。「熱水已為您備妥,請先行沐浴更衣,免得受風寒了。」 好耳熟的聲音,巫緋語循聲望去。 「原來是都掌櫃,好久不見。」巫緋語帶笑嗓音裡有著她未察覺的妒意。 見都翠對攸皇的殷勤模樣,她心裡猛然湧起一股怪異的感受。 「巫姑娘還記得小的,小的備感榮幸!」 是嗎?巫緋語突然覺得好笑。都翠那幾乎噴出火來的眼可不像她所說的般榮幸呢。 這算什麼?冤家路窄? 早在清泉鎮的玉饌樓裡,她倆已結下樑子,今日再次碰頭,不料仍是因同一男子而起。 「我以為只會在清泉鎮遇上都掌櫃,今日一見,實感意外。」豈止意外,根本是將她難得的好心情給毀壞殆盡了。 「當家的要我去哪,我便去哪。」都翠說得驕傲。 意思是就算攸皇要她死,她便去死嘍?也就是說,只要是攸皇之命,她絕對遵從不背。 這合該是她對攸皇的真心告白吧?巫緋語面紗下的唇咬了咬。 那他呢?他怎麼想的?早已默認?佯裝不知情?還是早私定了終身……思及此,她的心彷佛瞬間被醋灌滿,讓她連呼出的氣息都顯得酸溜溜的。 她,該不會吃醋了吧?她,該不會有一點點喜歡上他了吧…… 終有一日,你會遇上你命中之人。 師兄封禦上曾這麼對她說過,而她卻不曾放在心上過。 如今,這命中之人所指的,該不會就是攸皇吧? 心念一動,她眸光不自覺地尋找著他的身影。那個方才將她拋得遠遠的男子,真讓她動心了? 「待會兒都翠會將晚膳送進房給你,有任何需求都可向她說,她會為你辦妥。」 「你不陪我一塊用膳?」她的要求是試探,當然故意氣都翠的成分占了多一些。 果然,那欲將她碎屍萬段的眼神,毫不客氣地招呼過來了。 「茶莊裡還有些事等我處理。」她的邀約讓他眼中抹過訝異。 這麼說是拒絕她了。 「那晚膳也不需送來了,一個人用膳挺無趣的,不吃也罷。」她說這話是真的,絕非賭氣。 在鬼族,大夥都是一塊用膳的,那種熱鬧的氣氛可是會讓粗食淡飯變得如同山珍海味一般。 聞言,他猶豫了。 「快去將濕衣裳換下吧,風寒這種病我可不在行!」她揮了揮手,驅趕意味濃厚。 「當家的快走吧,小心傷了身。」迫不及待想將人帶走的都翠,趁機催促。 抬眸望著巫緋語,他隱隱覺得將有事發生。 會是何事?會有何事? 「好好歇息。」抑下心中的困惑,他邁出步伐。「別出門。」 「嗯。」巫緋語隨口應了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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