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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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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婦人加重了語氣。「日後若有與今晚相同之事發生,也不許說出來,任何人都不許說,包括娘在內。知道嗎?」 「娘也不許說?」他抿起了唇,不明白娘的用意。 「不許!」婦人嚴厲的口氣嚇得男孩有些慌了。「快答應娘!」 「孩兒答應娘,從今而後絕不向他人提及今晚或與今晚相似之事。」他立了誓,為了讓娘安心。 不舍地,她將他緊擁入懷,眼角的淚水被她偷偷拭去。 「嗯,這才是娘的乖兒子。」 鬼族,隱匿于與世隔絕的深山中。 並非族人相貌似鬼般恐怖而名之,而是以族人神出鬼沒、蹤跡難尋而得名。 鬼族人從不與外界往來,世代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除了族長之外,誰也不許未經允許擅自離山,紀律甚嚴。 鬼族的房舍皆沿著奇岩巨石而建造,依山傍水而立的樓宇雖稱不上華麗,卻也精緻典雅。 一處築于高崖上的閣樓中,一名紅衣女子正只手撐額靠坐窗臺上。 她的身形窈窕,凹凸有致:她的倚姿慵懶,模樣嫵媚。 此時,她黑白分明的杏眼正遙望遠方,卻無視一物,只是任著思緒飄忽走遠,神情悵然若失。 仔細瞧這女子,面若桃花、明眸皓齒,雖無驚為天人之姿,卻有勾人心魂之貌。 尤其是她那一雙似水眼眸,帶著一點柔媚、一點清靈、一點嬌氣與一點淘氣。那雙彷佛會說話的眼,任誰瞧了皆會忍不住深受吸引、牽動。 「族長,我是鵲兒。」 門外,一名喚鵲兒的ㄚ頭在外頭等著。她不甚安分地將脖子伸得長長的,耳朵也幾乎貼上門扉的鏤花,只怕漏聽了族長的叫喚。 「進來。」 這兩字令鵲兒歡欣地露齒一笑,隨即推門而入。 「族長,有您的東西。」一入門,鵲兒沒多想便沖往窗戶邊,立于巫緋語面前。 並非她料事如神,而是光聽族長那有氣無力的嗓音也知曉,此時的族長正坐于窗前發呆呢。 「何物?」巫緋語問得意興闌珊,停留於窗外的眸光,一點也無收回的打算。 她想,她一定是病了。 若非病了,她怎會對凡事皆不感興趣? 若非病了,她怎會時常望著窗外失神? 若非病了,她怎會乖乖地待在房裡,哪兒也不想去? 這病灶到底是何時種下的?她不只一回這麼問過自己,然而總是得不到答案,或許,她該找個大夫來替她瞧瞧才行。 「您打開瞧瞧嘛,是從族外的哨站送來的。」鵲兒將手中錦盒捧到巫緋語眼前。「聽說有位公子指名要給您的。」 勉強收回落在遠處的眸光,巫緋語懶散地回眸一望。 好眼熟的東西……巫緋語杏眼微眯。她在哪兒見過? 那錦盒,長五吋、寬三吋,盒身包裹的錦不織工細膩,盒蓋中央繡的那朵牡丹栩栩如生,讓人驚豔萬分。 那牡丹,品種特殊,花型特別,並不常見。但她卻見過。 是在哪兒見過呢?她凝眉細思。 玉饌樓……這三個字沒由來地突竄進巫緋語腦中,攪得她心頭一亂。 擾亂她的,非玉饌樓本身,而是那玉饌樓的主子。 那平時不說話,一開口又沒幾句好話,性格偏冷不討喜不說,還遭她戲弄過的男子……此時送來錦盒,是何道理? 「族長,快打開瞧瞧嘛。」鵲兒的眼緊盯著錦盒不放,她可好奇死了。 畢竟這不曾有外人踏進一步的鬼族,今日竟有人特地送禮來,還指明了要給族長?此種破天荒的大事,教她如何能不好奇。 況且,這禮啊,光是盒子已如此精緻,更遑論裡頭的東西了。 睨了鵲兒一眼,巫緋語神情有異地伸指掀起盒蓋。 一抹紅映滿了兩人的眼。 「紅色面紗?」鵲兒欣喜一叫。「色澤真美。」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卻又讓那細緻的觸感所驚。「天啊!這一定是出自天衣坊的蠶絲面紗,是不是,族長?」 真是他?巫緋語困惑了。 「可知曉那位公子的模樣?」 鵲兒想了想,轉述著聽來的話。「聽說生得高大挺拔,不僅一身玄衣,手裡還握著一把黃銅骨扇。」她頓了下。「更奇特的是,公子臉上……」 「戴著白瓷面具。」巫緋語接續了鵲兒的話。 「族長識得那位公子?」鵲兒睜大了眸。 「不識得。」她神情稍變。有些喜、有些怒、有些怨,也有些愁。 「呃……」巫緋語的回答出乎鵲兒意料。「那這面紗……」她正想替族長好好收進梳粧檯裡。 「退回。」她的口氣有著不易察覺的羞惱。 「退……回?」鵲兒又愣住了。「可哨站的人說了,若族長不收這禮,便……便……」糟糕,她說不出口啊。 「便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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