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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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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他。」巫緋語拍拍容隱公子的肩,一臉得意。「我家夫君不多話,你別再意。」 「不……不、不……」周平這三聲「不」,說得結巴,卻只有容隱公子明白他的心情。「小的馬上為姑娘和爺準備去。」 「多謝。」巫緋語稱謝一聲,心裡頭卻笑得開懷。 掌櫃手腳俐落,尺寸的拿捏也精准,沒一會兒工夫她要的蠶絲衣全備齊了,正等著她驗貨。 那一套泛著柔美絲光的蠶絲衣,輕薄透氣、色澤豐美,還真是人見人愛呢。 怪不得。 怪不得人人為它而瘋狂,怪不得族人為它而癡迷。 「不需看了,結賬吧。」巫緋語說得豪氣。「我相信天衣坊,也相信掌櫃。」她的眸有意無意地看了容隱公子一眼。 當然,他仍是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若非之前親耳聽他開口說過話,她還真會認為他是個啞巴呢。 從未見過如此奉行「沉默是金」為金玉良言的男子了,能於此時遇見,倒也有趣。 「一共是七百兩,姑娘請過目。」 接過賬單的巫緋語瞧也不瞧一眼直接遞給容隱公子。「夫君,您瞧這價錢是否公道?」 這話,問得周平氣一喘,問得容隱公子眼一凝。 「夫君不說話,我便當作是公道了。」她將賬單遞還周平。「夫君要以銀票支付,還是用現銀?」她回頭問他,問得自然、問得理所當然。 這一問,問得周平氣更喘,問得容隱公子冷凝的眼漸露笑意。 原來如此。 容隱公子不發一語,伸手入懷取出一張千兩銀票交給周平。 「爺,這……」驚慌的周平不敢接過。 唇一彎,巫緋語逕自取過銀票交給周平。「剩下的三百兩正好可買清茶泉酒。」她暗自盤算著。「如此一來,這清泉三絕可全買齊了。」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精准了。「多謝夫君。」她笑彎的眉眼難掩欣喜。 千金散盡。 原本,他並不明白無物有缺的他,何以散盡千金?現下,他全懂了。 他鮮少觀己之未來,豈知近來天書所顯盡是關他之事,這讓他有些為難。 他並不喜知己之未來 未來己知,心境必受影響,思緒、行徑必受其擾。他不願如此,偏偏無法阻止。 轉過身去,他欲離開此擁擠之地,已讓她「利用殆盡」的他,目的已達的她,應已無所求。 「爺——」周平見狀追了出來。「爺請留步。」他必恭必敬地躬身而立。「本月坊裡的賬冊正想送去給爺過目,爺能否于『玉饌樓』多待兩日?」 微偏過頭,他目光所尋竟非周平,而是她巫緋語。 他可是在徵詢她之意? 這閃過的念頭讓巫緋語心中一怔。 這男子有時還是挺討人喜歡的。 面紗下的唇欲動,他的話卻已先她一步落了下來。 「轉告二當家,我要見他。」 她立於牡丹花叢中,俏麗醒目的火紅身影幾乎奪走牡丹丰采,讓人忍不住回眸再三。 仰首就壺飲下幾口酒,她喝酒的模樣不似其他女子般羞澀,反而如同北方男子般豪邁、瀟灑。 「好酒。」就著掩面的紅紗拭去唇邊酒漬,巫緋語滿足地歎口氣。 這酒,該如何形容好? 溫醇滑順、味香而甘,令人回味無窮啊。 要是族人也能釀出如此美酒,她便不需大老遠跑這一趟,也不需苦苦等候可「開溜」之機了。 忍不住地,她又仰首喝下幾口,個中美妙滋味,不足為外人道矣。 「這位小哥。」揚揚手中已空的酒壺,她招來夥計打酒。好不容易來此一趟,不一次喝過癮,那怎麼成? 「姑娘空腹飲酒恐傷身,是否要來些下酒菜?」夥計見桌上除了酒杯之外空無一物,好意提醒著。還不時偷偷地、小心翼翼地瞄了她幾眼。 據傳聞,她是爺的夫人。 這天大的消息來的突然,起初根本無人相信,畢竟爭著想坐這夫人之位的,多到可以排滿整條街了;更別說那些指腹為婚、媒妁之言、私下定情等等幾可亂真的傳聞是如何地煽動人心,百聽「必」厭了。 也就是說,人人都想當「夫人」,卻無人成功過。 不知該說爺的眼界高,還是該說爺的定性好,有時街坊謠傳許多閨女對爺的「追夫」術,連他聽了臉都紅了呢。 那這位姑娘呢?她是使了何種手段?又是如何追求到讓爺點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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