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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哦?”左一句奉命而為,右一句奉命而為,讓皇甫皇抿起了唇。「只是奉命而為,擔當不了吾之護衛。”

  「小的誓以性命護二皇子周全。”明白皇甫皇言下之意,少年立誓著。

  「何需如此?”皇甫皇猜測著少年的心思。

  這看似隨遇而安卻又特別固執的少年,讓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身為二皇子的護衛便能讓親人過好一點的日子。”

  挺誠實的。皇甫皇臉上似笑非笑。

  說實話,少年的誠實贏得他的好感,只可惜……「誠實之人不適合待在宮裡。”皇宮並非單純之人能存活之地,這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誠實只對二皇子。”少年說得誠懇。

  是嗎?皇甫皇不置可否。「千萬別讓任何人看清你的底,也不可相信任何人,此乃宮裡的生存之道,你可清楚?”

  少年聞言,忍不住抬頭望向皇甫皇。

  他不明白,為何年紀比他小的二皇子卻擁有較任何人都洞悉一切的眸與深沉難測的心思?

  尤其是他那雙孤寂的清冷眼神,竟讓少年有一種想好好守護他的念頭。

  「小的可以信任二皇子嗎?”

  「不能。”少年的問話讓皇甫皇笑了。「但身為吾之護衛只能唯命是從,別無選擇。”他望著少年微蹙的眉。「打消你的念頭吧。”

  「既然得唯命是從,小的選擇相信二皇子。”少年自有他的想法。「唯有相信主子才能替主子賣命。”

  「名字?”皇甫皇突然問道。

  少年愣了一下。

  「如此不聽勸的護衛,你說吾是否該好好記住他的名字?”

  「堂玄。”少年心下一喜,拱手報上自己的名。雖未明說,卻已知曉二皇子已認了他。

  「堂玄。”皇甫皇喚著他的名,一臉深意。「若你能做到一件事,從今爾後,你便是吾的貼身護衛。”

  「二皇子請說。”

  望著少年冷靜的眸,皇甫皇開口了,似話家常一般平淡的語氣卻說著令人費解的話語。

  「不許先吾而死。”

  萬十八站在禦書房門口,站在禦書房的門檻前,怎麼也不願再邁開一步踏進禦書房。

  房裡的皇椅上依舊空懸,擺放整齊的文房四寶依舊靜靜地擱著,似乎未曾被動過。

  怎麼回事兒?

  萬十八困惑的臉龐上攏著憂慮,這些天來皺起的眉頭怎麼也撫平不了。

  「皇上今日也不到禦書房?”

  「回大納言,屬下不知情。”守在禦書房門口的侍衛恭敬地回答。

  是啊,萬十八苦笑了下,點點頭。

  連身為大納言的她都不清楚皇上的行蹤,守門的侍衛又怎麼會清楚。

  三天了。除了上朝之外,她根本見不著皇上,彷佛有意躲著她似的,讓她越來越擔心。

  那日醒來時她已躺在自己房裡,不但妥貼地蓋好被子,連身上的衣裳也讓宮女給換去。

  宮女做這些事原屬稀鬆平常,但她卻在自己的發上聞到了血腥味。

  乾涸的血和她的發色幾乎相近,她會察覺純屬意外,而這意外讓她惶惶不安。

  她並未受傷,那這血……是誰的?

  那一日,皇上出現得突然;那一日,堂玄神情特別冷厲;那一日,金佛寺的後山冷清得令人意外;那一日,她睡得格外深沉。

  想想,自她放肆地趴上皇上的腿時,她似乎便失去了知覺,不但沿途未曾蘇醒,連怎麼被送進房她皆毫無所覺。

  那一日的她的確累了、困了,卻不至於如此貪睡。

  驀地,萬十八臉色刷地慘白。

  一旋身,她離開了禦書房直往青龍苑而去。無論如何,她今晚非見皇上一面不可。

  「大納言。”她疾行的腳步讓一女官喚住。

  「你要阻止我?”看清了眼前女官的面容後,萬十八認出了她,一個曾為她指過路的女官。

  「不,下官想替大納言帶路。”

  眼前的女官和堂玄一樣擁有清冷的眼眸。「宮裡的路我都記得了。”皇上的圖畫得很仔細。「皇上出事了,對吧?”她總覺得女官知道些什麼。

  「下官不能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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