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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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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宏擎直奔鷹船,命令黃茳、陳生。「上船!」 「大人,不等他們了嗎?」 「不等了,他們既然可以從那麼遠的地方來到這裡,就能從這裡到泉州!」他跳上了船,此刻,他心裡唯一的想法是立刻見到嘯月,將他的想法告訴她,無論如何要說服她嫁給他! 兩個侍衛也隨之上了船。 小巧的鷹船旋即轉舵升帆,往泉州全速而去。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當他才把船停靠在水關,還沒進戒然居,就得到了一個口信:秦大東家請大人速去秦氏商號! 聽士兵說得緊急,羅宏擎不敢耽擱,來不及更衣就立刻趕到司衙找到孫大人和正在堂上的楊大人,將三國貢使的情形通報了他們,然後立刻前往刺桐港。 「宏擎!」一見到他,秦嘯陽當頭一句話就將他驚呆了。「嘯月失蹤了!」 「失蹤?!」羅宏擎恍惚間覺得惡夢重現。「她……又逃婚了?」 秦嘯陽對他低喊。「老弟,嘯月昨晚等你一整夜,逃什麼婚?」 「昨晚我在龍江澳,無法趕回來。」羅宏擎定定神,坐在一張椅子上,全身因這驟至的壞消息而緊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嘯陽喚過站在門邊的五兒。 雙眼紅腫的五兒抽泣著將姑娘失蹤前後的事複述了一遍。 清早,一夜心緒不寧的嘯月早早就起了床。 她很想去戒然居找羅大哥,質問他昨晚為何失言爽約?可又因為惱他如此疏忽自己而賭氣不去。可是她也不想在家裡接受每個人詢問關心的目光,於是吃過早飯後,她就拉著五兒逛街去了,兩個護院也按吩咐跟隨在她身後。 泉州城的建築帶有濃郁的古越鄉土氣和中原文化特點,青石路面光潔平整,兩邊是鱗次櫛比的房屋,由於漲春潮時正是跑船的好季節,內陸各地的大小商船不斷進出,使得街上行人如鯽,車輛穿梭。 赤腳的搬運工們露出古銅色的上身,肩扛車拉,忙碌地裝卸著貨物。 當她們走在一條連接倉庫和專用碼頭的小街時,意外發生了。 先是一輛貨物堆得很高的木板車突然從側面岔道竄出,接著對面也奔來一輛拉著長形木箱的板車,兩車的車輪碾壓在石板路上發出沉重的噪音。 「姑娘!」看到兩車奔來,五兒來不及細想就將走在中間的嘯月猛地推開。 毫無防備的嘯月被五兒猛力一推,向後跌倒在一家外牆由磚石混砌、兩端屋脊翹起的金鋪門下。 護院本想過去扶她,可那兩輛裝滿貨物的車子擋在道中間,拉車的人被堆高的貨物擋住,看不見。 而由於路窄,兩輛搶道的板車發生了碰撞,拉車的人互相叫駡著,最後是拉木箱的車先通過,接著堆滿貨物的車也跟隨其後離去。 等車子過去後,他們匆忙跑到嘯月倒下的地方,卻再也找不到她了,只好回來報告。 秦嘯陽聞訊即帶他們再到金鋪詢問,並將鋪子搜了個遍,仍什麼都沒發現。 第五章 木箱?車上拉著長形木箱! 聽完經過,羅宏擎對這個細節尤為注意,詢問道:「看清拉車的人嗎?」 丫鬟、護院都搖搖頭。 「描述一下車和木箱!」羅宏擎的面色陰沉得猶如暴風雨前的天空。 他知道長形木箱是最重要的線索,因為在那麼短暫的時間內要將一個人帶走,那種長木箱是最方便的工具。他相信嘯月一定是被裝進裡面載走的,否則怎會車過人無蹤? 可是聽了他們的描述,他的心涼透了。在泉州,那是隨處可見、最普通不過的木板車和長木箱,要找出作案的車輛,無異於大海撈針。 可是從所發生的事情來看,他確定這是針對嘯月而來的綁架行動。第一輛板車是為了將她與其他人分隔開,第二輛板車才是真正將她帶走的黑手。 無論如何,長形木箱是一條重要線索,他一定要找到它! 秦嘯陽愁眉不展地說:「嘯月從來沒跟人結怨,是誰想抓她呢?」 對此,羅宏擎同樣深感困惑,他也想不通究竟是什麼人要如此三番兩次地加害嘯月?而她現在又在哪裡呢? 念及她的處境,他心頭如有千萬根針在紮,可他必須保持冷靜! 「大哥,這事不要聲張!」他站起身看著秦嘯陽。「以防綁架者狗急跳牆。目前大哥要幫我盤查出海的船,絕對要堵住出海的路!」 整整一天,他全力查線索。然而,泉州城的街道縱橫交錯,嘯月消失的那條小街正位於數條小道的交叉口,無論從哪條通道,都能直達河邊,如果有船接應,劫匪要逃脫是很容易的。 唯一讓他鬆口氣的是欽差楊大人突然決定提前回京了,他的女兒自然是與他同行。 雖然得知這事時,他有點吃驚,但送走他們,少了楊姑娘的熱情追隨,他感到輕鬆自在,也讓他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尋找嘯月。 一場春雨將泉州的街衢、水埠和碼頭都籠罩在煙霧裡,也將羅宏擎的心籠罩在陰雨苦寒裡。 嘯月失蹤已經一天一夜了。上次她被綁架的事情還沒有查清,如今又再度遭遇同樣的厄運,這如何能不教他深感自責和憂心如焚呢? 幾位貢使已經安置在行館裡,等待朝廷確認後,市舶司才能核發進京公憑。 雖然琉球兩位貢使之間的劍拔弩張、唇槍舌戰多少影響了這次貢使團的迎接,但對羅宏擎來說,他不著急,他要利用這個機會查明英武介太郎的真正動機。 另外此刻他也無暇顧及他,因為找到嘯月才是當務之急! 早上,送走楊大人父女,到司衙與孫大人簡單交談幾句後,他回到了戒然居。 「大人想去哪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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