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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如果不用工具,而是用內力來斷木,是不會有砍伐聲音的。」滕志遠沉思地說。

  「我已經加派了二十人守著伐木場,也設了一些捕獸陷阱,希望能夠阻止那些人的偷盜行為。不過更奇怪的是,通往北面的山道近來常有車輪印子,從印子深淺來看,不似拉貨運木的,不知道那些人是誰,用車拉什麼?他們與盜林的是不是同夥?」李大豪憂心仲仲的說。

  滕志遠想了想,安慰他道:「我會多留幾天,查查看到底是什麼人幹的。」

  「你能多留幾天最好。」一聽他能多留幾天,李大豪安心不少。

  大家議論著,丫頭卻安靜了。她慢慢喝著湯,腦袋裡不停地轉,手也不停地畫著。漸漸的,她手下的山被連成了一副圖形,並揭示了一個可能,她為這個發現雀躍不已,愛好冒險的天性使她決定要順藤摸瓜,去好好探一探。

  她的安靜終於引起了坐在她身邊的滕志遠注意,他俯身看了看她的畫。先是略感困惑,接著恍然大悟,笑著在她後腦勺拍了一下,贊道:「聰明的憐兒!」

  飯後,李大豪有事要與滕志遠商量,於是滕志遠讓大豪嫂先帶丫頭去休息。

  熱情的大豪嫂將「他」安排在客房裡,關照「他」好好休息後就離開了。

  剩下她獨處時,丫頭輕快地舒了口氣。對她來說,扮個文質彬彬的美少年可比當瘋丫頭困難多了。

  摸摸綁得緊緊的胸脯,丫頭真想拆了布條讓自己放鬆一下,但又怕自己無法綁回去。只好忍耐著梳洗後,躺上床。

  人雖然躺在床上了,但她的思緒卻在「屠龍教」教主、鐵蝴蝶,唐州都護府及飛雲寨等上面打轉,她相信自己的推斷是有道理的,不是憑空聯想。

  「等著吧,明天我會去查明真相……」這是她進入夢鄉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朦朧夜色中,一道身影從客房裡飄出,而床上沉睡的丫頭好似感到有人侵入,忽然醒過來。

  她機靈地跳下床,跑到敞開的窗戶前往外眺望——高大濃密的樹木在院子裡投下一團團深黑的陰影,幾個守夜的衛上在院內巡視,其他並無異狀。

  看看月色,丫頭估計才二更天。睡意既沽,她乾脆坐在窗臺上想心事。

  雖然那些車印子她還無法想明白,可是憑直覺,她確信盜木人與飛雲寨必定有某種關聯。飛雲寨的小賊們雖成不了大氣候,但他們佔據了良好的地理位置,如果被「屠龍教」那樣別有用心者利用的話,對七星堡而言非常不利。

  況且,教主也曾經有意收買七星堡,如果他以為滕志遠已經死於山洞中的話,很可能會強行奪取七星堡,利用老夫人來控制七星堡的力量……而一旦滕志遠已死的流言傳入滕老夫人耳裡時,定會造成極大的痛苦。儘管老夫人表面十分強悍,對兒子嚴厲冷酷、不假辭色,但丫頭知道她其實非常想念滕志遠。那麼,如果「屠龍教」想要奪取七星堡,必會利用大家悲慟之際動手,而那時,七星堡還有餘力反抗嗎?

  「如果『屠龍教』真的在飛雲寨,那麼七星堡確實是危機重重。」丫頭暗忖,雖然七星堡防守嚴密,但要抵抗像教主那種躲在暗處的強手還是很困難。

  不行,應該要滕志遠儘快回堡看看!越想,丫頭的心越不安。她片刻未停地飛身掠出窗外,直奔滕志遠的房間。

  她輕輕從窗口竄入,毫無聲息地走近躺在床上的滕志遠。

  正要搖醒他時,一雙有力的臂膀猛然將她拉上床,那熟悉的身軀緊緊地壓在她身上,隨即她的嘴被吻住,她所有的抗議和驚呼都破他吞沒。

  滕志遠饑渴地親吻著她,他是如此思念她,認識她以來的這段日子,他們幾乎每夜都在一起,即使不在同一張床上,也在同一個房間。

  可是今夜當他與大豪談完話回到房間時,卻因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沒感覺到她的氣息而無法入眠。

  於是他起身去了她的房間,卻看到她蜷縮在床上沉睡。月光灑落在她身上,她的美麗讓他無法轉開視線,他靜靜地站在床邊看了她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心裡多麼渴望能躺在她的身邊,擁她入懷……然而,最終他還是不捨得打擾她的清夢,悄悄地離開了她的房間,卻不知道他才離開,佳人已翩然醒來。

  回房後,滕志遠脫衣上床,強迫自己入睡。可是躺在床上的他滿腦袋都是她的影子,睡意一直不降臨。

  就在他輾轉反側之時,卻驚喜地看到她的身影出現在窗口。

  「啊,憐兒,一定是老天爺知道我心誠,特意顯靈把你送回我身邊。」他喃喃地在丫頭的嘴邊說著。

  「你在說什麼?」丫頭被他的激情狂吻惹得面熱心跳,更被他的活弄糊塗了。

  「別管我說什麼,只要知道我有多想你就行了。」滕志遠說著再次征猛地吻住了她,丫頭在他熱情的進攻下,很快就忘記了一切。

  她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抱著他的頸子,仰起頭親吻他。她的主動令滕志遠欣喜若狂,他愛極了她的坦奉和誠實,她是那樣熱情而單純。然而他的笑容在他的手碰觸到她硬梆梆的胸部時僵住了。

  他費力地掙脫丫頭的擁抱,探手進她的衣內,旋即憤怒低吼:「這是什麼?」

  「噓,小聲點,別忘了我現在是男子裝扮。」丫頭繼續親吻他,想轉移他的注意。

  要是換個時間,滕志遠會非常樂意按她的想法做,但現在他可不上她的當。

  他沒有理會丫頭的熱情,生氣地掰開她緊箍在自己頸上的手,趁著她意亂情迷時,將她身上的衣服三兩下地脫掉。

  窗外透進的明亮月光將丫頭潔白無瑕的肌膚照射得更加誘人,可是那被捆綁成一面平板的胸脯,也讓滕志遠心痛得幾乎失去理智。

  「該死的!誰讓你這麼做的?」他摸索著想解開布條。

  「喂,你不能解開,不然我綁不回去的!」當丫頭意識到他在做什麼時,急欲阻止,可是為時已晚。

  「喔,明天我怎麼辦?」解開了布條,丫頭感到無比舒坦,卻也擔憂著明天。

  「別擔心,雖說你扮成男人也很美,可是我再也不會讓你做假男人!」滕志遠低頭心疼地親吻著她。

  丫頭的身體傳過一陣顫慄,她惶恐不安地推著滕志遠輕喊:「別,我來找你是有事跟你說的……」

  「說吧,就這樣說。」滕志遠的聲音含糊不清。

  「不行,滕志遠,我得穿起衣服,這樣子多難看。」

  「不,無論什麼打扮,你都是最美的,我喜歡你的任何樣子……」滕志遠激情蕩漾地說著,吻再次落回她的唇上。

  他熱情的吻使得丫頭的思維開始模糊混亂,欲望與理智在拉鋸,而顯然她的理智已經很衰弱了。

  「憐兒,嫁給我,好嗎?」

  滕志遠的聲音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卻真真實實地提醒了她,他不屬於她。

  終於,理智重新戰勝了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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