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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憐兒!」滕志遠的聲音傳來。

  喔,這個冤家,我該怎麼辦?丫頭呻吟著,在密林中踉蹌奔跑。

  終於,一條潺潺河水出現在她眼前,可她卻雙腿顫抖,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憐兒!」滕志遠跑到她的身邊,並立刻看出她的不對勁,他扶住她問:「憐兒,你還好嗎?」

  她沒有回答,可當滕志遠的手碰觸到她滾燙的肌膚時,他已經得到了答案:她不好,非常不好!

  她臉上的紅色火焰仿佛真的著火似的發出光亮,而且更加火紅;她的雙眼閃動著讓男人熱血沸騰的欲望光彩;她的眉眼間流動著痛苦又嫵媚的撩人風情。

  此刻他明白了,她中了鐵蝴蝶所下的「迷魂丹」!難怪她表現得如此怪異,還一再逼迫自己離開。

  「憐兒,你為什麼沒有服解藥?」滕志遠又是心痛又是著急地問。

  「沒、沒有了。」丫頭掙脫他的乎,抱住一棵樹,將滾燙的臉緊緊貼在冰冷的樹幹上,喘氣地說:「藥給廟裡那些姑娘用了,剩下的一顆給了你,我以為我能頂得住……」

  天哪,這下他該怎麼辦?

  「我要你離開我!你快走!」身體內又一陣騷動猛烈地襲來,丫頭知道自己快要失控,於是激烈地叫喊,要他離開。

  「不,我不會離開你的。」滕志遠蹲在她身邊,拉住她緊抑在樹上的手。

  「走開!不要讓我傷害你!」丫頭狂叫。「啊,我好熱!」

  身陷烈焰中的丫頭突然竄起,舞動著衣裙在空中翻騰,似乎想掙脫火籠找到清涼的風,可神志渙散的她無法辨識方向,狠狠地撞上了濃密的大樹。

  「憐兒,不要——」怕她傷害了自己,滕志遠急忙躍起一把抱住她。

  一接觸到他的身體,丫頭仿佛抓到了救命木樁似的緊緊抱住,她急促地喘息,身體痛苦地不停痙孿。

  她的體熱燒灼著滕志遠的肌膚,融人他的血液,他想克制自己,用別的辦法來救她,可是她的痛苦與無助是那麼明顯,他怎能看著心愛的人受苦而無動於衷?

  天啊!他緊緊抱住她,希望替她分擔痛苦。

  在他的懷裡,丫頭劇烈顫抖的身軀平靜了一些,他試圖退開。

  「不!不要!」她急切地抱緊他,雙唇拂過他的臉、鼻、唇。

  滕志遠倒抽一口氣。好像被她抽了一鞭。

  丫頭顫抖地抓緊他,可是藥物控制了她的神志,她的痛苦已到達頂點。他的擁抱再也無法幫助她,她掙脫滕志遠的擁抱,往河邊跑去,可是沒跑出幾步又乏力地倒下。

  「憐兒!這罪本該由我受的……」滕志遠眼看她的痛苦而焦急自責。

  他深深吸了口氣,抬頭看看藍天白雲和寂靜的山林,終於下定了決心——

  「我會幫你,我會解除你的痛苦,無論你以後會不會恨我……」滕志遠低聲說完以嘴覆住她,帶著深深的愛戀吻上她,並輕輕撫過她滾燙的身軀。

  她美麗的曲線令人心動,她是這般純潔無邪。本該有個隆重的儀式讓她成為他的人,可是此刻為了救她、也為了救自己,他無法再等待……

  良久,滕志遠抬起頭來看她,卻見丫頭羞愧地將雙手蓋在臉上。

  她奇怪自己在經過那樣狂烈的燃燒後,竟然沒有死去……她依稀記得剛才發生的一切……羞愧與自責令她不敢說話,她只是等著他放開她。

  但是,滕志遠沒有那麼做,他緩緩地拉開她的手,可她抵死不從。

  滕志遠發出低沉的笑聲,他沒有勉強她,只是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聲說:「憐兒,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中毒了?不然我可以早點幫你,你也不必受那麼多苦。」

  丫頭沒說話,仍然以手遮面,不肯面對他。

  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們身上,將她的紅唇襯托得更加紅潤。

  滕志遠沒有動,只是安靜地擁著她,將頭埋在她的頸間嗅聞著她身上特有的青竹芳香,仿佛永遠不想跟她分開似的。

  終於,激情慢慢平息。藥效盡除後,丫頭不再心醉神迷,反而有一種深沉的悲哀徘徊心中,因為她知道她將會有什麼樣的感覺,那就是——永無止盡的罪惡感和沮喪。她為了逃離酷刑般的痛苦而乞求這個男人救自己,而她清楚的記得,他開始時並不願意!

  哦,老天,我居然逼迫他……

  「憐兒?」感覺到她突然的僵硬和濃濃的悲傷,滕志遠緊張而焦慮地抬起頭,卻在看到她的容貌時驚呆了。

  眼前的女孩絕對是國色天香、風華絕代的美人!她的冰肌玉膚,宛若無瑕的玉女像,她完美的臉上果真如他以前所想的那樣潔白如玉,覆蓋在她臉上的紅色胎記完全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她的眼睛,那雙從第一次見面就鐫刻在他心底的明亮眼睛,美得如同兩泓清澈純淨的深潭。那兩排又黑又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覆蓋在她的眼瞼上;她的鼻子小巧而雋秀;而那被他親吻過無數次的紅唇,有著最完美的輪廓相最誘人的芳香。

  「憐兒,我的憐兒,你知道嗎?你是天下最美麗的女孩!」滕志遠情不自禁地讚美她,用唇輕輕吻遍她柔軟的面頰。

  突然,他嘗到了苦澀的淚水,他驚訝地抬起頭,看到晶瑩的淚水從她的粉煩上滾落。

  「憐兒?!怎麼了?是我弄痛你了嗎?」滕志遠驚慌地起身為她抹去淚水。當看到那如花辦般灑落在衣衫上的鮮紅血跡時,他內疚地咒駡自己。

  「憐兒,對不起,是我太粗魯……」他連聲說著,抱起她來到河邊。

  「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丫頭木然地說。

  滕志遠抱緊她。「不,我要抱著你。」

  陽光灑落在泛著漣漪的水面,靜郴的樹林中只有微風輕輕吹過。

  滕志遠將她放在河邊的草地上,撕下身上的衣襟,浸濕後仔細地為她擦拭。

  「我自己……」丫頭羞愧地要想避開他的碰觸。可是滕志遠按住她,堅持要親自為她擦洗。

  他的動作輕柔得如同羽毛撫過,可她仍處於激情中的敏感肌膚在他的碰觸下,不可控制地輕顫起來,陽光下她的全身散發出無比誘人的光澤。

  滕志遠的心臟狂跳,充滿了對她的憐愛與珍惜。

  「憐兒,還很疼嗎?」為她擦洗完,穿上衣衫後,滕志遠擔心地問。

  丫頭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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