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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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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你是淮?」小悔聽到腳步聲抬起頭,迷蒙的淚眼裡有絕望和恐懼:「我叫柳含蕊,是、是莊裡的客人?」柳含蕊不想說自己與石天雷的關係,於是含糊帶過,坐在她的身邊輕聲問:「你為什麼哭?我知道你和那位瑞芳姑娘是石堡主的女人,對嗎?」 小梅立即抽噎地說:「我不要做他的女人!」接著警覺而防備地看著柳含蕊, 柳含蕊安撫她。「別怕,我只是想幫助你。」 小梅被她的溫言細語和身上那種獨特能安撫人心的力量說眼,很快就平靜了。 「唉,沒人能幫得了我。」 「說說看,也許我能幫你喔!」 「唉!」小梅緊皺秀眉。「我家是做木材生意的,為了石堡主的貨,爹爹以我當作立約的交換條件……」 「他娶你了?」既然有爹爹作主,那一定是有立定婚約的,柳含蕊痛苦地想。 「不!」小梅卻驚駭地看著她,「堡主不娶妻的,他只是要女人。」 「什麼意思?」柳含蕊糊塗了。 「爹爹只是把我送給他,做他的女人,不是妻子……」小梅尷尬地紅了臉。 「豈有此理!你爹爹怎麼這麼糊塗,而這石天雷也實在無恥!」柳含蕊忿恨地罵, 「噓,你小聲點。」小梅驚恐地捂住她的嘴,說道:「你不瞭解堡主,別看他總是笑面迎人,其實行事冷酷無情,每個人都怕他,他的武功高強,什麼都敢做,大家還幫他取個外號叫『色魔堡主』……」 「什麼?色、色魔?」柳含蕊杏目圓睜,激動地抓住了小梅的手。 小梅說:「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啊?連三歲小孩都會唱:『色魔堡主入了關,不得美女終不還』呢!」 「什麼意思?」柳含蕊麻木地問,她從未覺得自己有像今天這麼笨過,好像除了問這句話外,她已經不會說別的了, 「意思是他喜歡女人,每次入關都會帶美女回去。」小梅解釋道:「幾年前堡主看上了清河鎮米行趙老闆的女兒秋燕,可秋燕早已許配給米行管事趙長順,但是堡主硬是擄走秋燕,還打傷趙長順,此後「色魔堡主」的外號就這麼傳開了。 「這事是真的嗎?」柳含蕊心亂如麻地問,她不願意相信自己聽嫁的人會是如此邪惡的衣冠禽獸。 「自然是真的,趙長順和我娘是同鄉,是他跟我爹娘和夥計們說的。而且石堡主家裡已經有了兩個契丹藩王送的韃子女人了呢!」 「韃、韃子女人?!」柳含蕊的心再受重擊,並止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小梅滿臉愁容地說:「是那個瑞芳一路上告訴我的,還說她們不僅長得美,還會武功,堡主很寵愛她們的,」 「所以你怕石天雷,不願跟他。」這不是問句,只是柳含蕊下意識的陳述。 小梅點頭,黯然道:「不光為此,我早有心上人了,可爹爹不允。還說如果我不從,他便自刎……嗚,爹爹再不好,總歸是爹爹,我豈可不孝?」 看到她痛苦的模樣,一種同病相憐的感情在柳含蕊心中蔓延,她想要幫助她,可是除了逃走,她們似乎沒有別的法子。 逃走?對,離開他!柳含蕊為突然閃現的念頭而興奮。「不如,我們一起逃走吧?」 「逃走?」小梅眼裡閃著希望之光,但馬上又熄滅了。「他們盯得很嚴。」 「總得一試吧!」柳含蕊鼓勵地拍拍她的手,勇敢地對她微笑。 「謝謝你幫助我,可是,你為什麼也要逃呢?」小梅關心地問。 「我日後再慢慢告訴你,現在沒時間了,我們得趕緊商量一下怎麼逃。」 「要逃就要快,趁現在堡主正忙著安撫那只醋雞,無暇他顧。」 「醋雞?」 「就是瑞芳啦,剛才她一進大廳看到「喜」字,得知堡主昨天居然成親了,就瘋了似的哭鬧,吵著要上吊,堡主忙著安撫她,我才得以溜到這裡來。」 柳含蕊澀澀地說:「其實,她不需要吃這個醋。」 「你……」小梅正待細問,一陣紛還的腳步聲伴著急切的呼喚傳來,柳含蕊立即拉著小梅縮進花牆下的灌木叢裡,示意她小心地掩藏好身子。 「蕊兒!蕊兒!」石天雷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怒氣衝衝的聲音裡有明顯的憂慮。他已經找她大半天了,他知道她在生氣,但並不想對她解釋什麼,如此情急地找她,無非是不願意他剛娶過門的新娘婚後第一天就養成跟他作對的習慣,更不能容忍她一下高興就躲起來, 仿佛有所感應似的,他突然停在離她們不遠處的灌木叢邊。 兩個女孩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小梅一手捂住嘴巴,另一隻手緊拉著柳含蕊,長長的指甲掐進了柳含蕊柔嫩的肌膚。 柳含蕊輕捏她的手,示意她別怕。 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算了,天雷,我們還是快走吧,嫂子不會有事的。」 「你確定她在花園嗎?」石天雷沒理會天威的催促,只想找到他的新婚妻子。 「確定,而且在這裡娘會照顧她,如果上貨順利的話,你最多明晚就回來了。 「都成親了,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走吧!」石天威安慰著他。 終於,腳步聲和話音遠去,並逐漸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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