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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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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在這兒躺一會兒,我去看看春水。」 「你瘋了,要是被父王發現,我倆都得遭殃。」 「不會的,這麼晚了,誰會發現?我去看看她就回來。」昭君央求道:「她是我最喜歡的婢女,我要是不去看看她,心裡會不安。」 婁睿天生心腸軟,經不起她的哀求,只好說:「你要早點回來。」 「你睡一會兒,我拂曉前一定回來。」 說完,她小心謹慎地打開門,探頭四處觀望,確定沒人後,靈巧地竄了出去,很快就隱身在樓閣庭院的陰影裡。 婁睿看著她的背影。無法下欽佩她的勇氣。他敢確定,在他們出生時,老天爺一定是將他與她的性別和個性弄顛倒了。 悄悄關上門,他躺到床榻上,不久就沉入了夢鄉,完全沒有聽到更鼓一次次敲響,直到五更鼓響,才把他驚醒。 懵然起身,他最初沒有意識到這裡是什麼地方,直到看清四周的擺設,才想起與姊姊的拂曉約定。 「老天,天都亮了,她在哪裡?!」 他慌亂起身,看看屋外天邊的曙光,知道昭君絕對不會回來了,他別無選擇地溜出門,將鐵鍊拴成原來的樣子,然後輕手輕腳地回到自己的院落。 先逃過此難保住自己再說吧,至於那個利用了他的信任的小姊姊,可得擔心她美麗的脖子了! 昭君離開南廳後,小心地回到自己的院落,再由小門進入洗染坊。當發現一向漆黑的洗染坊有燈光時,她更加謹慎,因為她不知道是否有其他人在裡面。 她輕巧地開啟小門,慢慢地走進去,全神貫注地傾聽四周的聲音。 「郡主?!」 一聲驚呼嚇得她差點兒大叫出聲,隨即循聲奔了過去。 「春水!」她抱著躺在氊子上的婢女哭了起來。「都是我害了你啊!」 「不怪郡主,都怪奴婢自己笨。」春水連忙為她擦淚。 「他們傷了你哪裡?傷勢怎樣?」昭君忍住淚,要看她的傷。 「沒大礙,只是打傷了腿骨。」不想讓她擔心,春水口氣淡淡地說:「王爺氣頭上罵了句『打斷這賤人的腿,看她怎麼傳信』,那傻子就往我的腿猛打,幸好夫人趕來攔住,不然奴婢這兩條腿恐怕真得給他打斷了。」 看到她的胳膊上一道道抓掐過的瘀血,昭君知道她肯定受了不少罪,不由心裡難過,內疚地說:「是我連累了你和高郎,我會去找父王。」 「不,郡主不要為奴婢擔心,有機會的話去看看高歡吧,他也許有危險。」 昭君的心仿佛被利爪猛地抓住。「為何這麼說?」 「昨夜撞上那傻子時,他手裡提著把明晃晃的刀,還一路罵著『我該把你和那小子一塊兒宰了』。」 「你是怎麼被他抓住的?」 春水歎口氣。「奴婢把信交給高歡就住回走,沒想到才出甯安殿門,就看到那傻子提刀而來,奴婢最初以為他是來抓我的,因此拔腿就跑,結果被他一把抓住,拖了回來。後來從他叫駡中得知,他原本是要找高歡,卻先撞上了奴婢。」 聽了她的話,昭君心中頓感不安,想起婁睿的話:張奴並未守在門外…… 「不行,我得去甯安殿看看。」她倉促站起。 「郡主要小心,張奴可是個莽漢哪!」春水擔心地提醒她。 「我會的。」 她匆匆穿過小門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了便於行動的衣裙馬褲後,又包了不少錢幣和首飾,塞進腰囊內,同時不忘帶上她最心愛的短刀。她得為幫助高歡逃離平城做準備,父王也許真會加害高歡,而在父王的勢力範圍內,他根本無力自保。 等收拾好後,她按原路來到洗染坊,跟春水簡短道別後,往雜院外跑去。 此刻,她擔憂得忘記了被她遺留在南廳充當「替代品」的弟弟。 *** 今夜星月晦暗,雲層低壓,空氣顯得比往日更悶熱。 昭君沿著熟悉的道路來到甯安殿,儘管路上並無異樣,但她始終保持著高度 警戒。當靠近那間小屋時,她發現屋裡沒有燈,房門也不像以往那樣敞開著。 她在一株花木前停下,猶豫地想:是不是他已經睡著了?還是她來晚了? 後一個念頭驅使她勇敢地往前走去,無論怎樣,她要去弄明白。 伸手一推,門無聲地開了,裡面黑壓壓的,地面上出現她淡淡的身影。她疾速閃進門邊的陰影處,將自己完全隱藏在黑暗中。 四周靜得只有蚊蟲盤旋的聲音。 過去每次來,這裡都有燈火,而最重要的是有他,可是今夜,她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卻有一種無形的壓力漸漸包圍著她,她不由得脊背緊繃,四肢發涼,由內向外生出難以克制的恐懼感。 「不要害怕,他也許就睡在床上。」她安慰自己,緩緩地深呼吸,眨動著眼睛努力適應眼前的黑暗,逐漸看出床的輪廓…… 忽然,一隻手扣住了她的脖子,其力量之大,足以讓她窒息而死。 她無法呼喊、無法喘息,只有求生的本能促使她拳打腳踢,用力反擊。 「哎唷!」當她的牙齒終於咬到那只扼住她呼吸的手時,一個陌生男人的痛呼傳來,她脖子上的禁錮解除了。 她癱軟地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急促地喘息著,同時認命地等待那只魔掌的致命一擊,因為,她已經無力反抗了。 「昭君郡主?」黑暗中響起陌生人的驚呼。 昭君悚然一驚,努力想看清對方,發現他已蹲在她身前。 「呵,你動作可不慢呢!」對方友善又不失有趣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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