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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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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說廢話,就從你們幫著賀蘭倩打暈我,把我關在她的臥室內開始老老實實地說吧,正好大家都在,自可做個明斷。」汍婆厲聲吆喝,很有幾分威嚴。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兩個丫鬟為了自保什麼都不顧了,哭著將她們奉各自主人之命,先抓走汍婆,以此誘騙王姑娘進入她們預先佈置好的陷阱,整個計畫說了一遍。 「你們這樣苦心陷害王姑娘,到底是為什麼?」中部大人郎遜震驚地問。 丫鬟低垂著腦袋沒有回答,知道已經無法掩飾罪行的慕容秋雁叫了起來。「因為陛下只喜歡那個賤貨,還要立她為王后,我出身高貴,如何能與她平起平坐?我就是要掐死她!燒死她!」 她瘋狂的言辭讓人氣結,拓跋圭恨不能一刀砍了她。 南部大人難掩震驚與憤怒地問:「這樣惡毒的計謀是誰想出來的?」 慕容秋雁一聽,面色略變,往她父王身邊靠去,似乎不願意回答。 「是誰?!」 拓跋圭一聲暴喝,嚇得她不由自主地衝口而出。「是賀蘭倩。」 「不會,我妹妹雖然做事莽撞,但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想到這個罪名一旦成立,拓跋圭將把所有怒氣轉移到賀蘭部,賀蘭木害怕了。 「快說,是誰?」拓跋圭咬緊牙關再問,對這個陰謀的製造者恨之入骨。 「是,是王叔……蛇也是他給賀蘭郡主的……」慕容秋雁頹喪地說:「我並不知道蛇是用來咬我的,事後賀蘭倩才告訴我。」 「卑鄙、兇狠的女人。」拓跋圭不顧慕容垂在場,厲聲唾駡。「堂堂郡主竟然不惜以苦肉計來陷害他人,你們的用心可謂良苦,但也令人不齒!」 拓跋圭銳利的目光掃過慕容秋雁驚惶的面頰,再掃向一直憤懣不平地看著他的賀蘭木,後者則羞愧地轉開了頭問丫鬟。「我妹妹賀蘭郡主現在人在何處?」 草兒坐在地上,指指王宮,沒有開口。 汍婆大聲說:「正在她的臥室內睡覺呢!」 「你敢陷害她……」賀蘭木大叫。 「呸,我這雙手只會迎接生命,不會害命,不像你們那些高貴的郡主。」汍婆濁目一瞪。「我在她的飯裡下藥,讓她睡一覺,免得再作亂。」 拓跋圭拔出身上的腰刀,大步地走向被捆綁多時的若兒,不由分說地割斷了繩索,將她緊緊地摟在身邊,輕聲說:「你沒事了!」 若兒虛弱地依偎著他,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看著高聳的刑架和身邊全副武裝的士兵,她有做夢的感覺。 「陛下,懲罰真凶,肅我朝綱!」圍觀的魏國軍民齊聲呐喊,都被這幾乎殺錯好人的事件激怒了。 見形勢陡然逆轉,不僅慕容家族、賀蘭家族頓失氣勢,就連最有心機的慕容秋雁也亂了分寸,只能將目光投向她的父兄,這是唯一可以幫她的力量。 慕容垂沒想到女兒會做出這樣瘋狂的事來,心知拓跋圭絕不會再接受女兒,但高傲的他絕對不會讓女兒失去依靠,因此他將女兒拉到身側保護著。 拓跋圭冷然看著他,知道憑藉實力,他今天還無法為若兒討回公道,但他發誓會有那麼一天,燕國必定成為他的足下之臣。 他轉向全體民眾舉手一揮,全場肅穆,拓跋圭大聲宣佈道:「各位都看到了,慕容郡主表面溫柔嫻淑,實則心胸狹窄、為人狡詐,不堪為國之母!然顧及燕國乃我世代友邦,朕特赦免其死罪,容燕王帶回自行處置。」 他的目光一轉,看著賀蘭木,嚴厲地說:「賀蘭倩乃朕之臣民,初選入宮卻違反宮規,私自與拓跋窟咄勾結,性情暴躁,如今犯下如此罪行,以我朝刑罰,當處車裂,但因其兄賀蘭木曾對朕有救命之恩,故朕特赦免其死罪,讓賀蘭木即日起將其妹帶回家中,以家法處置,今後視為平民,不得以郡主相稱。」 他寬大的處罰贏得了所有人的稱讚,換來若兒會心的微笑,他確實是寬厚仁慈的君王。 然後他再俯身看看身邊微笑的若兒,繼續對大家宣佈。「朕的王后今後只有一人──王若兒!」 眾人歡呼,若兒色變,剛逃脫厄運的她絕對不想做王后。 慕容垂忽然發出讓人驚詫的聲音。「這個女人必須死,魏王怎可娶她?」 在場剛剛松了口氣的人們,再次繃緊了神經,看著這個三伏天還頭戴高頂皮帽的老人,不理解在得知王若兒的無辜後,他為何還不放過她。 「朕已寬恕了貴國郡主,燕王何以干預朕的私事?」拓跋圭冷靜地問。 「因為這個女人是妖精,小女之錯必是她的妖法所致。」他指出。「她以魅眼迷惑魏王,將給天下帶來大難,她必須死!」 慕容秋雁立刻佐證。「是的,在柴禾房,她用魅眼驅使我做出不想做的事。」 「可是她減少了郡主的罪孽,讓郡主的丫鬟不致于死在捕獸網內。」羅結溫和地提醒她,希望他所崇拜的美麗郡主只是因為一時糊塗才犯下害人之罪。 可是他想錯了,他心中的聖女其實是惡魔的化身! 「你給我閉嘴。」慕容秋雁痛恨沒有人站在她這邊,尤其痛恨她以為已經完全掌握在手心的羅管事竟在關鍵時刻背叛她,因此她自覺再也沒有假裝的必要。「你一個閹人,難道也被她迷惑了?」 她邪惡的語言,讓羅結頓時面紅耳赤,半天無法言語。 「郡主難道不是人嗎?」若兒憤怒地替困窘的管事說話。「羅管事一直全心全意照顧你,讓你的生活舒適安逸,你怎能這樣說他?」 慕容秋雁正要反駁,看到她因為憤怒而閃亮的黑眸,又心虛地避開,拉著慕容垂說:「父王,別看她的眼睛,她的魅眼會害人。」 慕容垂瞪了若兒一眼,冷酷地對拓跋圭說:「今日魏王殺了她,燕魏兩國仍是一家人,否則,你我今日起便是敵人。」 拓跋圭和所有人都被他不合情理的要求激怒了,可一時又無法與他撕破臉。 就在這個時候,汍婆踱到了他的面前。「燕王真要殺死她?」 慕容垂不耐地說:「走開,不知天高地厚的瘋婆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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