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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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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管遷因為自己而受牽連,若兒不顧一切地焦慮大喊。「你們不能傷害他!」 「那你認罪嗎?」拓跋窟咄陰險地湊近她。 面對拓跋窟咄這個卑鄙小人,若兒滿腹怒氣,惡狠狠地盯著他。「不認!」 拓跋窟咄不敢與她的目光接觸,立刻轉過身去。 「不要跟她多說,快替我妹妹討回公道。」慕容麟不耐地說。 「陛下!恭迎陛下回朝!」 門外突然傳來歡呼聲,緊接著,門被大力推開了。 身著盔甲的拓跋圭,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抓住管遷的士兵立刻放開了手。 拓跋圭用銳利如劍的眼睛掃視著整個大殿,直到發現目標。 「若兒!」 若兒充滿期待地看著他摘下頭上的兜鍪,臉帶關切地向她走來。 「陛下──」一聲淒慘的哭喊聲中,誰都沒想到柔弱的慕容秋雁竟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撲倒在拓跋圭面前,將他走向若兒的路阻斷。 「陛下,臣妾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她抱著拓跋圭的腿,眼淚落在他佈滿灰塵的長筒靴上。 「郡主?」拓跋圭吃驚地俯身拉她,可她不肯起來。 「臣妾差點兒就被她害死了。」慕容秋雁仰起淚痕斑斑的臉,淒慘地訴說著她險些死於毒吻的經過。 其他人也不時插嘴補充,慕容麟則激憤地表達憤怒之情。 難道他最擔心的事真的發生了?拓跋圭僵住,身上感到寒冷,尤其面對慕容秋雁憔悴的麗容和柔弱的哭訴,他無法保持冷靜的分析和判斷。 他是在歸途中接到張袞派來的使者傳信要他連夜速歸,否則若兒性命難保!他以為若兒發生了意外,於是一路急奔,卻沒想到等待他的竟是這樣一個故事。 他從不懷疑若兒的善良,可是也清楚她的個性,更清楚她從一開始就不願與其他女人分享他,而對於一個女人在嫉妒心驅使下能做出什麼樣瘋狂的舉動,他早有所聞,於是拓跋圭無法立即做出正確的判斷。 難到是即將到來的大婚刺激了她,讓若兒真的試圖去做她曾說過的事──毒死她們?! 懷著一絲不確定,拓跋圭抱起跪在他膝前、不願起來的慕容秋雁,把她放回椅子上,然後緩緩轉身面對若兒。 從他進來後,若兒就一直看著他、期待著他!當他被慕容秋雁抱住大腿時,她心裡有了不祥的預感,但她仍期待著他繼續走來,可是他沒有。 他蹲了下來,一條腿曲起,跪在慕容秋雁身邊聽她哭訴,再將她抱起、安放在椅子上,而那個過程中,他沒有看若兒一眼。 即便這樣,她仍在期待── 「若兒,這是你做的嗎?」他開口了,終於望向她的眼裡寫著苦惱。 「你相信我會做這樣的事嗎?」她的眼裡跳躍著最後一點火花,聲音嘶啞。 「我……」面對她的平靜,拓跋圭遲疑了,而就是這一瞬間的遲疑,讓若兒的期待成為泡影,她的心直墜深淵。 她轉開了視線,封閉起情感,不讓自己再有任何期待和幻想。 「我再問你一次,你認罪嗎?」拓跋窟咄虛張聲勢地問。 她看著他,眼裡再也沒有了懾人魂魄的耀眼光芒。「我──認罪!」 「若兒!」看著她黯淡的眼神,拓跋圭喊她,但聲音卡在喉嚨裡,看著她的眼睛失去光彩,尖銳的痛楚刺破他的心臟,他覺得自己正走錯一步而墜落深崖…… 畫押定罪,審訊結束。 作為死囚,枷鎖、鐐銬是免不了的。這次,沒有人能阻止拓跋窟咄得意地達成他的心願:報復、折磨一個永不肯屈服的肉體和靈魂! 「陛下,你做錯了!真的做錯了!」參宇殿內,管遷聲淚俱下。「王姑娘善良堅毅,她永遠不會傷害任何人,可是你們都要殺她,為什麼?」 「我怎麼可能殺她?我一定會救她!」拓跋圭讓護衛替他脫下身上的鎧甲,仍難以消除心頭那種空虛感,眼前揮之不去的是若兒絕望的目光。是的,他做錯了,可是此刻他不需要有人來提醒他,正是他親手將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推上了法場。 「你救不了她,因為你已經殺死了她。」管遷情緒失控地大聲說。 心情極差的拓跋圭雙目一瞪。「管大人,我尊敬你,可並沒有允許你放肆!」 管遷慘笑。「我敬重的是志向高遠、胸懷天下的王上,更是是非分明、重情重義的男人。可如今才明白世上根本沒有那樣的人,因為那樣的人都死了。也罷,王姑娘死了,老夫自會替她樹碑立傳,讓後世以她為鑒,牢記侯門深似海,不可空將深情付流雲……」 他搖搖晃晃地往殿門外走,嘴裡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銳利的刀切割著拓跋圭的心。「管遷,你給我站住!」拓跋圭一把抓住瘦弱的史官,將他提回來,放在椅子上,臉色鐵青地站在他面前。「把你的話說清楚!」 「不,老夫老了,說不清楚!問陛下自己吧!」 知道這是個威武不能屈的老人,拓跋圭克制住自己的脾氣。「管大人,千里巡邊,我很累,回來就遇到這些事,你讓我該怎麼想?」 見他並不真糊塗,管遷克制地說:「臣只知查案得間案情、問當事人。」 「可我聽了整個過程……」拓跋圭想辯解,卻覺得心裡非常地不安。 「是,你聽過,張大人也聽過,王叔和眾大臣都聽過,可你們聽的都是兩位郡主的一面之辭,可有聽聽另一面的?」 「為什麼若兒什麼都不肯說?」拓跋圭懊惱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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