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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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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惱怒地想用鞭子狠抽什麼人──如果他沒有成為王上,他會是第一選擇。 選妻?!一想到他對著那些女人傻笑,她就有氣。 雖然他如今長得比她高大壯實許多,而且豐神俊朗,英武強悍,但她仍一眼就認出他是九年前被她壓在灌木叢裡,還不小心「親」過的男孩!那個說他們是有緣人,說她是他的女人,他不會忘記她的男孩!那個她從未忘記過的王孫! 他怎麼能說話不算話,把她忘記了呢?且不說他親口說過不會忘記她,也不論他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有緣人,甚至可以不理會她曾冒死救過他的事實,僅憑那句「你是我的女人」一直是她寂寞生活中的希望,苦澀心底甜蜜的回憶,讓她九年來一直想著他、念著他,為他的安危擔憂,為他的複國即位占卜祈福等等,他就不該忘記她。 自從爹爹死後,她被劉顯囚禁在善無三年,那時她多麼渴望他會來救她,可是他沒有。那幾年,要不是有神力相助,她早就被那個惡魔玷污了。 如今他終於複國成功,即位為王,她也見到了他,可他卻將她忘記了。 為此,她怎能不生氣? 她並不完全明白為何他的遺忘會讓她這麼生氣,只覺得她曾經認定他是個重情義的男子,相信她與他之間有扯不斷的聯繫,可如今,他讓她的希望破滅,讓她引以為傲的預知能力深受打擊。 她不要他忘記她,她必須喚回他的記憶,起碼得試試他是否真的忘了她。 對,她今晚就要做這個測試,今晚正是天地神靈相會之時,如果她能好好地運用自己的天賦,說不定她真能召喚到他的靈魂。 有了期待,煩悶的心略微舒展,她如同往日般忙碌著,直到傍晚將羊群圈回,仔細數過後,才鎖上門,踏著夕陽餘暉往牧場邊的房舍走去。 一跑進屋,她就對乳娘說:「汍婆,幫我燒水。」 「燒水幹嘛?」正在做飯的汍婆驚訝地問。 「我要洗澡。」 「你要去青石塚?」 「沒錯。」青石塚是牛川人懼怕的地方,卻是若兒祭祀神靈的神壇。 「嗯,一元複始的月圓之夜,可采天地神靈之氣。」汍婆贊同地點頭。 若兒沒接腔,忙著將木桶放在火邊,再去尋找換穿的衣服。 汍婆也不多問,她相信前主人瑾兒沒有說錯,若兒是神賜的禮物。 當若兒開始脫衣服時,汍婆一如往常那樣走出門去,守護在緊閉的房門前。 洗完澡,吃完飯後,月亮早已高升。若兒匆匆帶著龜甲、卦盤和神油出了門。 今夜,神靈會給她什麼樣的啟示呢? 注一:魏晉南北朝時,男女通用的一種服飾,沒有衣袖,胸、背各有一片可任意加厚的衣襟。 第二章 平頂翹簷、勾心鬥角的宮殿內,拓跋圭臨窗而望。 明亮的月光透過廊簷樹木,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使得他濃眉緊蹙的臉半明半暗,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今天,他第一次以代國君主的身分主持聯盟議會,可是感覺並不順利。 「他就是想跟我作對。」拓跋圭憤懣不平地說,並沒有回頭。 在他身邊的長史張袞和大將軍許謙雖是漢人,但與他志趣相投、肝膽相照,是對拓跋圭的複國思想和立國策略最為瞭解,也幫助最大的智囊兼朋友。 此刻他們都知道他說的是拓跋窟咄,因為今天下午在商議遷都一事時,拓跋窟咄就一直在誤導長老,以各種藉口反對遷都。 「王上不必介意,任何革舊布新都難免遭到質疑。」張袞勸慰他。 「可是如果連遷都盛樂都難以實施,那本王的其他謀略將如何繼續?」 武將出身的許謙為人耿直,對他的憤懣深有同感,立刻建議道:「王上對長平王太仁慈了,該教他明白議會中做主的人是誰,不能讓他束縛住手腳。」 「那我能如何?他畢竟是我的王叔,我總不能讓他閉嘴?!」 「有何不可?」許謙對拓跋窟咄沒有好感,尤其擔心他倚老賣老,挾持少主以令諸候,故直言道:「自古做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果王上言行優柔,必給了他欺主之膽,弄不好,會再引起一場奪王位的風波。」 對此顧慮拓跋圭也想過,可是剛剛複國,他有很多大事要做,首先是要遷都和制典,而完成這些事都需要聯盟內部的局勢穩定,因此他無意激化與王叔的矛盾。 雖說這次是王叔主動建王宮迎他即位,但他不會因此放棄多年追求的理想。 「柯石。」 門應聲而開,高大的護衛出現在房內,他迅捷的動作與他的體型實在不相符。 「王上有事?」他謹慎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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