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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看到她的笑容,他終於放心了,立刻拉著她大步往坡上走。「現在,讓我們去把韋檠找出來吧。」

  百合跟上他用力的腳步,眼下,她確實該把抓韋檠放在首位,因為如果韋檠投向孫、盧那就麻煩了,畢竟韋檠熟悉軍墟和石牆,瞭解她的很多部署。昨夜,如果不是董浩告訴她碧籮受重傷,需要她救援的話,她一定能抓住韋檠。

  然而,韋檠彷佛從人間消失了似的,那一夜後,再沒有人見過他,也沒有人找得到他,就連最擅長追蹤的百合和董浩都想不出他去了哪裡。

  大都老發出的追捕令讓各個部落都行動了起來,馮君石也讓藍谷帶領士兵們參與了搜索行動。可是人們花了三天時間,搜索各部落的村峒集鎮,每座山中的奇石深洞,卻毫無收穫。

  三天過去後,大都老、馮君石和許多人都懷疑韋檠已經離開了高涼郡。

  傍晚,在太守府書房內,當馮君石提出這個可能性時,百合立刻表示了相反的意見。「不會的,他受了那麼重的內傷,不可能跑遠。」

  對此馮君石完全同意,可是三天的無功而返讓他難以找出原因。「是的,他傷得不輕,按理說一定會急著躲在附近某個既安全、又安靜的地方練功養傷,恢復元氣。可是我們把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了,怎麼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呢?」

  既安全、安靜的地方?

  他的話在百合心裡迴響,她突然咒道:「該死的,我怎麼這麼胡塗!」

  「怎麼了?」馮君石見她雙眉深蹙,立刻關切地問。

  「不是所有地方。」她大聲地說:「我們漏掉了最重要的一處。」

  「哪裡?」馮君石訝然地問,在他印象裡,這幾天太守府的士兵和各部落的勇士可是將郡內所有可疑的地方都翻遍了。

  「漁女灘。」她眸光一閃,看著他說:「那天清晨董浩帶碧籮離去時曾對我提過,那裡有個女人是韋檠的相好,我居然把這麼重要的線索給忘記了!」

  看到她自責,馮君石忙安慰她。「這不能怪你,那天你的精力都花在挽救碧籮的生命上,這幾天除了尋找韋檠外,你還在忙其他的事。」

  他的安慰令她微露笑顏。「是的,我確實太忙了。新的耕種季節到了,我們要祭神問卦、選種燒地,還有石牆的修築得加強、哥哥的婚事得籌辦……」

  在她換氣時,他立刻接上:「還有你胃口太大,為夫得滿足你。」

  她猛地抽了口氣,轉過頭看看敞開著的門,漲紅了臉瞪他一眼,低聲說:「你小聲點,阿宏他們就在門外。」

  她的神情讓他露齒而笑,將她拉近親了一下她滾燙的面頰,說:「怕什麼?我們是夫妻,當然要親熱,這又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閉嘴,你開始有點像部落男人囉。」她湊近他,以警告的眼神看著他。

  他依然在笑。「部落男人有什麼特點?」

  「色欲、大膽,而且言語無所顧忌。」她對著他皺鼻子。

  「那我喜歡做你的部落男人。」他的笑容更加放肆,讓她想起這幾天夜裡與他纏綿的每一個瞬間,她的臉更紅了。

  「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漁女灘。」

  她大步走出去,他自然是一步不離地跟著她。

  當看到門外果真站著阿宏和藍谷等人時,不僅百合,就連馮君石也覺得臉上如同火燒。他瞪著藍穀,氣惱地說:「別咧著嘴像個傻子,跟我們走。」

  藍穀笑著跟上,看了眼低頭疾走的夫人,悄聲對他說:「大人不能怪屬下們耳朵長,實在是大人該選在後殿跟夫人說私房話。」

  馮君石的不自在消失了,他愉快地笑道:「你說得對,不過我想最好的辦法是以後當我與夫人獨處時,你和其他人最好都給我走到十丈之外去。」

  「遵命!」見他沒有壓低嗓音,藍穀大笑,百合則加快腳步將他們甩下。

  「百合,你等等!」見他的夫人飄然而去,馮君石大喊,可只看到她融入暮色中的身影,不由得歎道:「唉,這下可好,等我們趕上她時,事情都結束了。」

  「不會的,漁女灘沒有那麼遠。」藍穀安慰他。

  可是他們內心都知道,縱使他們是以跑步前進,也不可能趕上她的腳步。

  看到百合酋長忽然到來,漁女灘的頭人驚愕極了。

  漁女灘是鑒江三條支流的連接點,位於黑頭山腳。部落的十幾戶人家雖屬於駱越族,但長期以來不問世事,散居在這片淺水區的用腳樓內,與山水為鄰,靠捕魚養殖為生,以物易物,自給自足,與世無爭,是當地最安靜溫順的部落,也因此常常被人遺忘。

  當得知百合酋長的來意後,頭人立刻將所有女人招來追查誰是韋檠的相好。

  結果很快出現,因為在小部落裡,忠誠永遠占第一位,特別是看到百合酋長也在時,更沒有人敢反抗。於是當頭人問誰是韋檠的相好時,一個相貌平平,豐滿而膽怯的年經寡婦立刻走出人群,承認自己是他們要找的人。

  可是當再進一步問她關於韋檠的事時,她三緘其口。即便面對頭人兇狠的目光和百合犀利的言語,她也低頭不語。

  看到她如此維護韋檠,百合知道逼她沒用,便讓她離開,並告訴頭人以後不要再追究此事,隨後她來到那個女人家中。

  正在織網的女人看到她,仍舊沉默寡言,但眼裡帶著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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