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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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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她無暇去欣賞這裡的美,因為她遇到了麻煩。 當她提著木桶踏上冰面時,就感到腳下很滑,似乎無法站穩。 雪還在下,可是因為氣溫太低,當雪花落在冰面上時,立刻凝結成堅硬的冰。 她小心翼翼地邁步,不想在這些挑剔她、等待看她好戲的人面前摔倒,可是天不遂人願,她只堅持了一小段距離就四肢朝天地摔倒了,堅硬的冰面對她穿著厚重棉衣的身體沒有傷害,可是卻傷了她的自尊心。 身後傳來嬉戲的笑聲,其間還夾雜著不懷好意的譏諷。 天殺的壞痞子!玉琪心裡恨恨地罵著,站了起來,優雅地轉身對那些嘻笑的男人說:「小七無能,讓各位看笑話了。」 說完,她轉身繼續往前走。 冰河中央的流水聲十分清晰,可是看著就在眼前的河流,卻總走不到。 玉琪又跌倒了兩次,可每次她都頑強地站起來再往前走,而身後的哄堂大笑和高高低低的諷刺嘲笑則成了她勇往直前的動力。 哼,我就不信這冰河能擋住我,我就是要取到這桶水! 玉琪心裡發著狠,不再回頭往後看,也不再擔憂是否會跌倒出醜,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跌倒一次,距離河流的距離就近了一步。 就這樣摔倒——爬起來——再摔倒——再爬起來,她堅定地往前走,而身後的笑聲一次比一次弱,那譏諷的聲音也變得單調沒勁。 終於她走到了冰封的河流中那灣動人的河水邊。 她俯身將木桶放到河裡汲滿水,再用力將木桶提上了冰面。 現在,新的問題又來了:這麼重的水,這麼滑的冰路,她要如何走回去? 她的心如同這冰河一樣涼! 她看看來路,那裡新凝結的冰雪已經覆蓋了她摔倒、再爬起來的痕跡,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沒辦法將水完好地提回去,她得想辦法! 雙手撐腰,她摸到了腰間的皮鞭,於是有了主意。 她漠視那些士兵得意的目光往岸邊走,同樣的,沒走幾步就摔倒了。這次岸邊再次響起笑聲,也有歎息,也許他們以為她無法取回水了。 可是她不理會,解下腰上的鞭子往木桶一甩,準確地纏住了木桶,然後她就坐在冰面上拉鞭子,將那桶水帶了過來。 木桶在冰面上滑動得十分平穩快速,也為她省了不少力。 就這樣,她摔一次就揚一次鞭,幾次之後,她到了岸邊,阿烈立即過來幫她將木桶提去大棚。 她回頭看著那幾個已然目瞪口呆的士兵,問道:「你們還要我去取水嗎?」 「喔,不!不!」那個最先發難的士兵結結巴巴地說:「小七,你好樣的!」 說著,他奪過同伴手中的木桶,倉皇失措地跑去取水了。 玉琪看著那個士兵穩當地走在冰面上,納悶他為何不會摔跤? 「發現他跟你的不同處嗎?」 就在她百思不解時,彭峻龍的聲音傳來,她回頭見他站在自己身邊,驚喜地說:「大人,你回來了?」 「回來好一會兒了。」彭峻龍說著一拉她。「你跟我來。」 彭峻龍將她帶到距離營區稍遠的一處阿勒楚喀河彎道,指著冰封的河流說:「你看,這是冰面,對吧?」 看著晶瑩的冰面,玉琪茫然地點點頭,不知他要做什麼。 彭峻龍耐心地告訴她:「走這樣的冰面是咱們的一大生存技能,不要以為這美麗的冰不會傷人。像你那樣的摔法,今夜你脫了衣服看看,身上一定有瘀傷。」 玉琪的臉在冰冷的風中忽然滾燙起來,她知道自己臉紅了。 可彭峻龍沒在意她的表情,繼續說:「走結冰的路面,你不能像平常走路那樣抬頭挺胸,得稍微彎腰曲膝,就像剛才那個士兵一樣。他那樣激你、嘲笑你是他不對,可是他確實有能耐……」 原來他連那些話都聽見了?玉琪心裡遺憾地想,那麼他一定將她笨拙的表現全都看進眼裡了。唉呀,真是丟人! 在其他男人面前出糗無所謂,可是在彭峻龍面前丟臉,卻是她最不願意的:「……我剛才說的你都聽懂了嗎?」 彭峻龍的問話將她紊亂的思緒拉了回來:「啊?哦,知道了。」 其實他到底說了什麼,她根本沒聽進去:「那好,跟我走上去。」彭峻龍說著拉起她的手,走上結冰的河面。 才站到冰面上,腳下就是一滑。玉琪本能地抓緊他的手。 哇,這麼冶的天,他的手好溫暖! 「彎下腰——」 彭峻龍一聲口令,玉琪立即照辦,卻一頭往地上栽去,幸好他一把抱住她:「不!不要彎太多!否則身體就很難保持平衡。」彭峻龍糾正她:「可以再直起來一點點,對,就是這樣,膝蓋曲一點……不要腳尖落地,記住,重心要落在腳後跟,沒錯,腳掌橫起來,對——對,往前邁步……別怕,我抓著你呢!」 就這樣,在白雪飄飄的冰河上,玉琪迎著寒風,冒著嚴寒,與彭峻龍手拉手在結冰的河面上學「走路」。 儘管還是跌跌撞撞,但有了彭峻龍的保護,她沒有再摔倒。到天黑時,她已經掌握了基本要領,雖然姿勢還欠雅觀,動作也不夠協調,但她已經很滿意了:「哈哈,我能走冰河了……唉喲!」她得意地在冰面上走著,一興奮就直起了腰,高興地歡呼,可笑聲還沒完,身體就失去了平衡,眼見就要仰天倒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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