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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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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你這小人,怎麼可以趁人不備偷襲?」她吐著嘴裡的草層,指責將她壓在地上的彭峻龍。 可是彭峻龍不理她,他一手壓著她,另一手在她的屁股上猛拍,一邊忿忿不平地訓斥道:「你這無法無天的小子,今天我得讓你知道何為主子,何為跟班?否則說不定哪一天,你就爬到我頭上來了!」 他打一下罵一句,聲音大,落掌卻不重,一則因為他沒有發力真打,二來玉琪穿著厚實的棉衣棉褲,根本就打不疼。 可是即便這樣,玉琪也明白自己是過分了,因此她連聲求饒:「是了是了,小的知道錯了,請大哥大人手下留情,不要再打了。小的永遠都不敢爬到大哥頭上,今後一定好好學做跟班,不敢再跟大哥頂嘴,不敢再說大哥是非,更不敢再對大哥使鞭子……」 聽他一連串的不敢,彭峻龍的氣消了,其實他又怎麼會下得了手真打他呢?這孩子可憐的身世早就讓他同情不已,如今只不過是想讓他懂點規矩罷了。 於是他放開她,仰面倒在草地上,默默地看著天空。 見他沉默不語,玉琪也不想動,不想說話,她安靜地閉上眼睛趴在地上。 兩人就這樣誰也不說話地躺在草地上,冰冷的草拂在他們臉上,寒冶的風吹著他們的身體,可是他們都沒有覺得冶:「小七。」過了很久,彭峻龍喊她,眼睛依然注視著天空:「嗯?」玉琪應著,也沒有睜開眼睛看他:「今天你的心情很不好,是嗎?」 「是。」 「因為草原王的女兒嗎?」 「……」 「因為她欺負了你,我又沒有將她推開嗎?」這次彭峻龍的頭轉向了她:「大概吧。」玉琪閉著眼睛說。 彭峻龍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後,再度把臉轉回去:「其實今天我的心情很好。」他說:「為什麼?」 「因為草原王在協定上簽字了!」 「真的?」玉琪睜開了眼睛,坐起來。「這麼快?」 彭峻龍笑道:「是啊,我原來還以為我們起碼得跑幾次才能換得他的簽字呢,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同意了。」 玉琪忘記了自己的不愉快,興奮地說:「那一定是你的威儀令他不得不服。」 「也許吧。」彭峻龍看著天空,自言自語似地說:「不過我們不能大意,明天起得在三處分界區巡邏,還要加強各卡倫的兵力,絕不能讓任何人破壞協定!」 看著他剛毅的面容和眼裡的憂慮,想到他身上擔負的責任,玉琪對自己先前的任性有點後悔,她表示歉意地說:「大人,剛才是我不對,也許是被嚇壞了,我才會把氣出在你身上。以後,我不會了。」 不習慣聽人道歉,彭峻龍故作驚訝地看著她:「喲,看來真得打屁股才行,才打一次就這麼聽話了?那以後你再不懂規矩時,我可是還要打屁股喔。」 玉琪咬著下唇不說話。 彭峻龍從地上一躍而起,恢復了以往的活力,伸出手一把拉起玉琪:「好啦,不生氣了,我們就回去吧,不然太陽下山後,遇上狼群就危險了。」 玉琪順著他的力站起來,走向下遠處正低著頭啃食青草的馬兒,小聲地問:「馬兒還在生氣嗎?」 「馬兒可不像你那麼彆扭!」彭峻龍說著,仰頭看著灰藍色的天空和遠處背陽黝黑的山巒。 玉琪回頭看他,落日偏西,晚風更急更涼,吹起了他厚重的衣衫邊角,青黃的草原和寂寞的長空陪襯著他,在他身上烘托出一種蒼涼和孤獨的色彩:「大人,你總是這麼孤獨嗎?」玉琪情不自禁地問:「啊?」彭峻龍一愣,訝然地看著她。「為何這麼說?」 自八歲離家起,他一直與少林僧侶們住在一起,雖不乏關愛,但畢竟不同于與家人生活在一起那般隨意,所以他的內心總是孤獨寂寞的。但從來沒有人識破他的心境,為何這個認識不過十數日的小跟班能如此準確地說出自己的心事? 難道真的是因為小七是「最關心他的人」? 想起他們剛到這裡的那夜,當他面對這裡的混亂心情煩躁時,小七在阿勒楚喀河邊對他說的話,他的心情再次波瀾起伏。 看看身邊的小七,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難道這個有著最令他討厭的「娘娘腔」的小跟班,有什麼異於他人的地方嗎? 並不知道他心潮起伏的玉琪解釋道:「雖然大人年少有成,個性豪放,但行事總是獨來獨往。因此小的認為大人心裡其實是很孤獨的,大人說是不是?」 彭峻龍看著他,不置可否地說:「也許吧。」 隨即他翻身上馬,玉琪也上了馬,並充滿自信地說:「以後有我陪著你,你不會再孤單!」 聽到她的話,彭峻龍先是因為心中感動而突然勒住了馬,然後回頭看著她,接著大聲笑了起來:「你笑什麼?」雖然他的笑聲很動聽,可是玉琪以為他是在嘲笑自己而不高興。「你不想要我陪你嗎?」 「哦,不是的。」彭峻龍停住笑:「是你說話的口氣讓我覺得你才是大哥呢。」 見她傻傻地看著自己,他又問:「小七,你到底是什麼出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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