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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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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國嘿嘿一笑,「你們總算是來了,等你們開席呢。沐兄弟,這是我大哥秦竹軒,你們還沒有見過面吧?」 秦竹軒微笑著一拱手,「沐兄弟,聞名已久,我的這幾個兄弟多蒙你照顧了。」 「他們的麻煩也是我引來的,你不必謝我。」沐飛卿淡淡地說。 李國一擺手,「都是自己人客氣個什麼?快上菜吧,你們再客氣下去,菜都要涼了。」 熱騰騰的菜一盤盤端了蔔來,燈火下的每個人都是笑著的。 好暖和呀,已經多久沒這麼暖和過了。沐飛卿靠在舒服的椅背上輕輕籲了一口氣,還好過來了,還好沒有留在那個沒有光亮的屋子裡。 回過神來才發現,她和小雅碗裡的菜已經堆得像個小山了。錦兒還在往她碗裡夾。還不太習慣別人的親近,沐飛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江浩月笑著說:「錦兒,她的碗裡已經放不下了。」 錦兒嘟起嘴,「可是她才受了傷,不多吃些怎麼會有力氣呢?」 「你就別為她操心了,」寧紫澗插口,「人家可是狐仙,從山崖上往下跳都沒有事,這點傷算什麼。」 正說著門外奶娘抱著小棋兒過來,對秦竹軒說:「小少爺在外面聽見您的聲音,鬧著要進來。」 錦兒拍拍手,「小棋過來,我來抱你。大哥讓小棋在這裡玩一會兒吧,過年本來就該一家團圓的。」 秦竹軒聞言有些黯然,「的確,是該一家團圓的。」 「大嫂還是沒有消息嗎?」 「她還是不想見我。」氣氛一時消沉了下來。 江浩月端起酒杯,「大哥明年過年的時候,圍坐桌邊的一定會有大嫂,那時我再一敬你們一杯。」 秦竹軒見狀一笑,「是呀,今天不說這個,只談高興的。忘記告訴你們了,我兒子已經會走路了。」 奶娘笑著說:「小少爺還會叫人呢。」 「真的?!小棋好能幹!」錦兒把他放在地上,「來,小棋,走幾步給我們看看。」 小棋一被放到地上就邁開他的小短腿,小鴨子一樣跌跌撞撞向前跑去,一把扶上沐飛卿的膝蓋。沐飛卿有些精神不振,正在閉目養神,膝蓋上突然趴上個小小軟軟的傢伙。一睜開眼就看到可愛的小棋正睜大小鹿一樣的大眼睛,仰頭望著她。哪來的這麼漂亮的孩子?長得真像年畫上的娃娃。她不禁一笑,抬手溫柔地摸著他柔軟的頭髮。 小棋見她笑了,也咧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張開小手拍拍她的臉,甜甜地叫了聲:「娘親。」 小棋這一聲把大家都叫愣了,奶娘急忙解釋:「小棋人小,還不會認人,他管女的都是叫娘親的。」 她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原來還在忍住笑的李國,和好容易抓住機會可以取笑沐飛卿的寧紫澗,一起「哈哈」大笑廠起來。 秦竹軒忙道歉:「沐兄,對不住。童言無忌,別放在心上。」 沐飛卿看看笑得東倒西歪的寧紫澗,「罷了。」看在今天是大年夜的分上,就先不和這個獵犬鬥了。 雪花如柔絮輕揚,後花園銀樹瓊花,白玉鋪路,美得像是夢境。沐飛卿卻一直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你在生氣嗎?」江浩月看著懷裡的她,問道。 「為什麼生氣?」她懶懶地說。 「人的長相其實——」江浩月努力地在想一個不讓她生氣的說法。 「你是想說,他們笑我長得像女人的這件事情?」沐飛卿睜開眼睛,看著他為難的神色,好笑地問。 「這——」 沐飛卿停了停,像是做了一個什麼決定,幽然一笑,「我為什麼要生氣?我本來就是女人。」 江浩月停住了腳步,吃驚地望著她。 「這麼冷的天,站在雪地裡做什麼?快走呀。」不用這麼驚訝吧,沐飛卿忍住笑,一本正經地指揮著,「好了,我到了,放下我,出去時幫我關好門。」她也不去看他的表情,接著指揮。 江浩月的大腦一片混亂,和她相處的一幕幕一下子一起湧上心頭。他木頭人一樣,一步不差地按照她的話行動著,關門的動作居然還很輕。 「教養還真好。」沐飛卿小聲說著,然後向窗外瞟了一眼,笑著罵了聲,「呆子。」她並沒有發現,自己此時的笑容是這幾年以來從未曾有過的明亮。 從那天年夜飯以後,江浩月就一直病著。聽小雅說是因為那天江浩月一個人在外面賞了大半夜的雪,直到被早起練劍的寧紫澗碰到時,還有些呆呆的。 沐飛卿一聽就笑了,那不就是說,送她回來後,他一直在外面發呆。真的這麼震撼嗎? 「姐姐,又是你在捉弄人家吧?」小雅看著她的笑臉問道。 「我什麼時候捉弄他,我只是喜歡說實話而已。」沐飛卿站起身來,興致勃勃地說:「我去探病了。」 第一次走進江浩月客房改成的房間,陳設得很簡單,幾乎沒有什麼閒置的東西。 江浩月斜靠在床上,在冬日裡難得的陽光下看一份卷案。見是沐飛卿進來,也不知是因為風寒發熱,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臉有點紅,「你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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