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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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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完誓之後,楚非起身,覺得心情平穩了不少,她抹了抹臉,手指觸到額頭的血絲,但她沒心思去理會,端了碗,又含了一口藥喂公孫凜。 這一次,楚非的唇牢牢地密貼在公孫凜的唇上,將藥汁送入他嘴裡後,她的唇瓣不敢馬上離開他的唇,靜靜等著,半晌之後,她才退開,屏氣凝神地看著公孫凜的嘴角。 看著看著,楚非的眼瞳裡先是不敢相信,然後欣喜地瞪大了,接著她又哭又笑了起來。 藥汁沒有流出來!太好了!他終於吞下了! 「公孫凜……」楚非涕淚交錯,她喊著他的名字,內心激動澎湃。 楚非又含了藥喂他,她很有耐心,每一口都小心翼翼的,等確定藥汁完全滑入公孫凜的喉裡後,她才又喂下一口。 就這樣緩慢地一口接著一口,花了好些時候才把剩下的藥給喂完。 公孫詠端了第二碗藥進來,楚非興奮地告訴他公孫凜終於把藥喝了。 公孫詠瞧見楚非額頭上的紅腫,又看她一臉的憔悴與疲憊,便勸她道:「我來守著大哥好了,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但是楚非不聽勸,眼睛根本不肯合上,執意要看著公孫凜。 這一天,楚非很忙碌,她忙著喂公孫凜喝藥,但是她自個兒卻滴水未沾,不吃不喝不睡,整整守在公孫凜的床邊一整天。 入夜後,公孫詠提議要輪流守護,但楚非不肯,怎麼勸她都不聽。 她固執地要親自看顧他,公孫詠拗不過她,只好放棄,交代她若真是撐不住了一定要來隔壁廂房喚他。 公孫詠走後,楚非坐在床旁守著,她全無睡意,專心致志地看著公孫凜,忽地,公孫凜微微嗆咳了一下,楚非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看見墨黑色的液體從公孫凜的嘴角溢出,緊接著,又是一聲嗆咳,公孫凜吐出更多的液體。 楚非看了,心涼了半截,明白那是白天餵食進去的藥汁,她原本以為公孫凜已經可以吞得下藥了,結果這會兒全吐了出來,看得她又頹然又焦急,趕緊幫他在止吐的穴道上扎針。 她憂心如焚地看著公孫凜比白天時更加蒼白的唇色,心裡好恨自己的無能為力,該紮的穴道她都紮了,該吃的湯藥也都喂他吃了,但是公孫凜卻仍毫無起色。 再一次,楚非把希望寄託給老天爺,她打開窗子,面向著夜空,在床旁跪下,哭泣著說:「我曾經以為自己的醫術上乘,以為可以無所不治,以為夠資格享有『小醫聖』的稱號,我錯了,是我不夠謙卑,我願拋下所有一切,我可以不要享有盛名,但是,請讓我救活他,若是沒有了他,我將悲慟至死。要不,這樣好了,我願意謙卑地跪求到天亮,求求你,讓他平安度過這一關好嗎?」說到最後,她心神慌亂地失去了主張與理智,居然傻氣地開始跟老天爺談起條件來了。 她重複說著祈求的話,執意跪著不起身,半個時辰過去了,腳踝傳來劇烈的疼痛,她這才想起自己早上扭傷腳踝的事,遂掀開褲腳,發現那扭傷的腳踝因為沒有立即處理的關係,早已瘀青腫脹了。 她苦笑著,還以為自己已經心痛到不會去感受到肉體的痛了,不過,楚非仍持續跪著,刻意不去理會那劇烈疼痛的腳踝。一個時辰過去後,連膝蓋也跟著刺痛了起來。 楚非咬牙忍著,她很清楚跟公孫凜所面臨的生死關頭比起來,她的痛算不上什麼。 就這樣,她執意長跪不起,儘管雙腳已經酸麻到發顫,腳踝也脹痛到發熱,她還是不起身。 終於,她跪到雙腳甚至連痛的知覺都沒了。 公孫詠在卯時過來采看,他一進門,瞧見楚非披頭散髮,一動也不動地跪在床邊,他焦急地過去察看,才發現她的雙眼腫脹殷紅,臉上滿布淚痕。 「楚非!你這是幹什麼?難道大哥他……」他心驚,昨晚離去前大哥的狀況明明尚可,怎麼今天就讓他瞧見楚非這麼灰暗慘澹的畫面?莫非…… 他急忙伸手探了公孫凜的鼻息,還好……仍有呼息。 他嚇出一身冷汗,問她:「你這樣跪著做啥?」 楚非累極,臉色蒼白憔悴,眼神空洞,氣若遊絲地道:「他把我喂進去的藥全吐了出來,所以我祈求老天爺,別對他那麼殘忍。我跪著求它,請它高抬貴手放過公孫凜,我求了它一整晚了,它應該聽見了吧?」 「你……你瘋了?這樣跪了一整夜?快點起來!」 他拉她手肘,硬是將楚非從地上拉起,但是楚非的身子才剛被拉直,就因為雙腳無力,立刻跌坐回地上。 「你沒事吧?」 楚非搖搖頭。「沒事,你趕快去煎藥,我要喂他喝藥了。」 她敲打著僵硬的大腿,心裡仍記掛著要喂公孫凜喝藥。 公孫詠歎了口氣,不忍看楚非這般憔悴狼狽的模樣,於是取了藥包,轉往灶房走去。 公孫詠走後,楚非匍匐地爬上床,坐在床沿,她伸手撫著公孫凜的臉頰,討好地對他說:「好了,我已經跟老天爺打好商量了,你等會兒可要好好喝藥喔,別再讓我操心了。」 半晌後,公孫詠端藥進來,看著楚非對著大哥喃喃自語的這一幕,覺得她幾乎癡狂了,他默默地把藥碗交給楚非,然後退到門邊,鼻酸難過著。 楚非捧著藥碗,一如昨天,很有耐心,小口小口地餵食公孫凜,耗了好久的時間,等他終於喝完藥後,她將碗放在一旁,咚的一聲,又再度在床旁跪下。 「楚非!」公孫詠訝喊:「你又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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