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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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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樹崢嶸環衛在四周,而就在綠柳成蔭中,一面平靜如鏡的小湖在陽光下反射著金色的光圈…… 看到眼前的景致,一向酷漠、不在人前露出喜怒哀樂神色的俊健男人,此時臉上也不由出現了一絲笑意。 下馬,他穩步牽著馬兒走近小湖。他決定他和馬兒需要休息,而這裡是最佳場所。 到了湖畔,他放任馬兒去喝水,而就在他卸下身上弓箭的同時,他突然聽到了水聲…… 黑衣男人——東街遙,機警地凝神眯眼,很快地,他找到了這陣原本不該有的水聲的來源—— 不遠處,貼著湖面下的一抹黑影在浮動,然後,黑影再次衝破水面,製造出輕微的水聲和水花。 那是一顆頭。不是魚頭,是人頭。 黑髮浸著水貼伏在那顆頭顱上,似乎造成那顆頭顱主人的極大困擾。那顆頭顱用力左右甩晃了兩下,水珠順勢飛濺開,接著一隻玉白皓腕從水裡伸出,看樣子是在撥開遮住了臉蛋的髮絲。 而那臉蛋是背向著東衡遙這個方向的。 看得出來,那絲綢似雪的纖肩、細手,是屬於女人所有,不過此刻,東衡遙沒有驚遇春色無邊的感覺,他倒只有種被打擾到的憎煩。 溢出一聲輕脆的笑聲,女人再度往湖裡沉。顯然她還沒玩夠,也顯然還沒發現這裡已經不再是她獨享的空間。 東衡遙輕哼一聲。 突然地,似乎察覺到了這一聲響的出現,那沉下的影子以最快的速度又浮了上來。 冒出頭,水中人迅速面向聲源發出的地方,一邊抹開了臉上的水—— 看清了水中人的臉,東衡遙原本冷酷的眼墓地一銳。 而湖裡戲水的人,當然更對岸邊的男人不陌生。 「是你!」絕對驚喜的一句,那張清逸絕俏的臉龐出現了燦爛的笑。 是她! 東衡遙怎麼會不記得眼前那張臉。那張——該死的臉! 三天前,城外湖畔,就是這個大膽的女人將他迷昏。而他直到現在,竟然還不知道這女人是用了什麼手法將他迷昏的。 沒有人!從來沒有人能在他面前耍詭計,到最後還能全身而退的,她是第一個。 找了她三天,沒想到她現在自動遊到他掌心來。很好! 好極了! 東衡遙邪戾著一雙眼看著水裡的女人。 「是我!我好像還欠你一筆債,上次的十兩銀子你似乎沒拿走。」他慢慢的、低低的說,可是聲音裡卻帶著令人背脊泛涼的寒意。 三天前,和她的記憶仍強烈的存印在他的腦際,而不管他相不相信,他再次睜開眼睛回復意識已經是在遙九府裡。 據他的車夫告訴他,當他發現不對勁終於決定探進馬車裡,他似乎已經失去知覺地躺在裡面,而那個賣花女也不見蹤影。 奇特的花烙出現在她的眉心。 想起他的記憶,所以他相信他沒錯看在她眉間曾出現過奇特的花形印記。不過,此刻他卻在她肌膚上找不到一絲那種花形印記。 怎麼回事,為什麼他竟會對那樣的烙記特別敏感,仿佛,久遠久遠前他在哪裡見過;還有,那一雙眼睛和那一種香氣,也似乎都曾在他被封塵的舊憶中留過印記。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她竟然能撩動他這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的感覺? 似乎沒將他的冷眉冷眼、冷言冷語當回事,水中美人慢慢滑移到他前面——水面下的嬌軀顯然一絲未縷。雖然這一池碧綠湖水的透視性稍差,不過這幅若隱若現的畫面反而製造出撩人的效果。 東衡遙一向不是正人。所以此刻,他當然不會眼觀鼻、鼻現心地當君子。 「不對!是二十兩!」當然沒錯過他的視線,她仍燦著笑顏,不過卻是狡黠的。 世間的男人啊!好像都難抵美人關。看來她當初選擇女兒身的好處又可增列一項——除了可以漂漂亮亮、乾乾淨淨,現在或許還可以用上美人計。 不過,她可得先克服讓人靠太近會窒息的毛病。尤其這男人,他無形中散發的渾惡之氣,已經擾得她清淨的靈軀稍脫了一下軌。所以,美人計啊……稍慢好了! 東衡遙閑閑地坐在地上,一副很有時間跟她耗的表現。 「二十兩?」他扯扯嘴:「行!只要你說得出理由。」 出水芙蓉! 看著在水裡這幅活色生香的畫面,東衡遙不得不承認這溢美之詞,實在很適合形容此刻的她—— 鄰鄰波光隨著蕩動拍滑過誘人的香肩,陽光在她雪似的肌膚上泛出一層金色光澤。佳人嬌媚渾然、清靈天成…… 東衡遙黑瞳裡驀地進出兩小簇奇異的光焰。 他突然發現,他很想知道這株出水芙蓉嘗起來是什麼味道…… 接收到從他身上源源散射出來的熱濁氣息了。她貶了一下眼,同時感受到他更沉也更烈的眸光。 不知道為什麼,一種從未有過的燥熱感掠過了她的身子。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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