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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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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 她要真明白,就不會問了。 門外一聲冷笑:「才來我們學校,勾引別人男朋友的本事倒是很行啊!」 她呆了呆,馬上反應:「遲沃川?」 「你還敢說?」 「我有什麼不敢!」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沒勾引過他,是他自己不要臉纏上來的。」 門被踢得好大一聲響,邵令曇罵了一句:「看你一副騷樣,嘴巴上裝聖女,底下不知幹過什麼齷齪事?看到男生就勾引,你性饑渴啊?!」 怒火越盛,京闌表像卻越鎮定:「遲沃川真是你男朋友?」 邵令曇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貓:「當然是!」 「就算是你男朋友,又不足你丈夫,我勾引他你管得著?!」況且現在結婚了也還可以離。不承認顯得示弱,本來沒有這回事,邵令曇一激,京闌倒不願意否認。 「騷貨,你承認了?」 「我不承認跟承認有什麼不一樣?」遲沃川是邵令曇的男朋友,再做出怎麼過分的事,邵令曇感情天平一定會傾斜向他。他胡攪蠻纏別的女生,絕對不是他的屈尊紆貴,而是別的女生犯賤不要臉!「管不住自己男朋友,那是你無能,有本事,你拿鐵鍊鎖狗一樣鎖著他!」 京闌口不擇言,氣話聽在邵令曇耳裡卻成了真,她冷笑:「好啊,你當真以為我怕你槍?我是怕你還沒槍過就被人揍死、被人罵死。昨天的教訓你覺得還不夠是吧?有種你別逃跑,我們做個小試驗,看看你今後在『十一中』還有沒有好日子過,缺胳膊斷腿破相了可別怪我事先沒警告過你!」 「原來還有黑勢力啊!」京闌訕笑。 「騷貨!」門又一陣轟響,「我們走!」 門外的人全部離開,空氣冷徹。 京闌知道,她和邵令曇的戰爭正式拉開了帷幕,導火線正是那個莫名其妙的遲沃川。 到「十一中」為一個男生跟女生頭頭爭風吃醋,而她連喜歡是什麼滋味都沒嘗過,就被入裁了」勾引」的罪名,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盯著廁所的天花板,鼻端充滿了讓人不舒服的氣味,她怕真要悶死在廁所裡了。 上課鈴聲在此刻催命似的響起,她猛力拉把手、踢門,門脆弱地震動,那「堅強度」讓她有罵三字經的衝動。 難道真要等到下課有人來她才能出去? 目光從門遊移開,掠過牆,落在洗手台的上方。 在距臺上一米多處,有一扇開啟的氣窗,目測之下約七八公分高,十五公分長,有點技巧的話想爬出去是絕對可以的事。 她站上洗手台,透過氣窗完全可以看到外面。雙手扶著窗櫺,腳踩上細細的水管,沒有費什麼勁便爬了上去。膝蓋抵在窄窄的窗臺上,大半邊的肩膀已經掛出了窗。縮一縮手腳挪出去不難,但是當地看到窗外往下兩米多的地面時,挪出去的後續動作便完蛋了。 實際上並不怎麼恐怖的高度,在她看來猶如在雲端望地,頭的昏眩叫心臟都收縮成了一團,冷汗在微微發麻的身體沁出。 地這才發現,原來她有一點暈高症。 進退維谷中,心裡開始發急,尤其是掛得久了,她的手勁勇氣都在流失當中。 大不了摔死! 咬了咬牙,閉上眼,緊抓著窗架,腿先跨出。外牆上光禿禿的沒有一個著力點,踩著的腳一滑,她整個人便掛在了那邊,全靠兩手負荷重量,冷汗大出! 忍不住回轉頭,看到離腳不過半米的地,頓覺這樣的戰戰兢兢有些啼笑皆非。鼓了鼓勇氣,放開手,她便跳了下來。著陸是成功了,腳筋猛然受的衝擊與精神緊崩後的鬆懈,竟讓她腿軟得一屁股坐到了牆角,呼吸急促得如同剛剛跑完千米長跑,直到半天後才緩和過來。 雖然顯得沒用,但至少是出來了,不知道邵令曇見到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她起身,拍拍灰塵,膝蓋與手肘有擦傷的疼痛。 鼻子上的還沒好,現在又添了新傷了。 經過四班,她無意識地往裡看了一眼,黑鴉鴉的人頭裡,神遊的占了大半,有幾人轉臉來看,正巧有心不在焉的遲沃川。 他對她笑了笑。 她一震,漠然掠過,近似於恨意的東西在胸口膨脹。對邵令曇只是氣,蔑視與可笑的成分比敵意更多,而所有債的原主,她心裡認定是遲沃川,對他的不滿也因此排山倒海而來。 拿球撞她鼻子出血的人,是他;早自習跑來糾纏讓她不勝其煩的,是他;弄得她與邵令曇勢如水火的人,是他;讓她以後在「十一中」更難過的人,也是他。 更甚者,京文洲經濟案的幕後手,絕對有一只是他老爹遲廣生的? 總之一句話,她和遲沃川的關係,已構成了仇, 中午的食堂煙火彌漫,油膩的空氣讓人在推擠無序的人群中頓生一種躁悶不耐,吐子「咕咕」的叫聲卻止住了退離的腳步。 京闌好不容易買到了飯菜,卻差點擠不出人群。使力之下,菜碗一個搖晃,眼看要翻時,一雙手及時扶了過來,穩住了她的託盤。 「謝……」見到人,後一個字吞了回去。 「不用謝。」因為身處人群,一推擠,遲沃川整個人都挨了上來。 京闌趕緊用託盤頂住他,瞪著。 他笑著站直,往旁讓開一道讓她出去。 她也不客氣地奮力而出,端著託盤上了二僂。沈傑在靠窗一個雙人位子上向她招手。 「舅舅。」 「這兩天過得怎麼樣,還可以吧?」沈傑分了雙筷子和一個調羹給她。 「指什麼?」 沈傑微笑:「有沒有想哭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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