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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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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你在忙呀?」紀薔一陣風似的捲進來,她雖然早嫁做人婦,但還是蹦蹦跳跳的,活像個小姑娘。 「沒有。」柳如雪將手羅的針線籃放到桌上。「姐姐怎麼有空來?」 「我剛從牙行出來,想說順便來看看你好不好。」她笑盈盈的打量著她。「你還好吧?讓我瞧瞧你瘦了還胖了。」 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看樣子紀真那傢伙也是個疼娘子的男人。 紀真開了一家鏢局,跟人家做起走鏢的生意,留了鬍子後看起來挺威猛的,不過還是怕女人,嘻嘻。 她們攜手一起坐了下來,柳如雪笑道:「我很好,姐姐呢?」她每次看到紀薔,都覺得很不可思議,她明明大上她好幾歲,可是怎麼看就是覺得她比自己小。 紀薔摸摸她的肚子,笑了。「我也挺不錯的。我猜你一定懷男的,要是我,我想生個女的。」 其實從牙行出來之後,她還順便去了醫館,因為她的月事晚了好久,她猜自己應該是要當娘了,而大夫證實了她的想法。 「姐姐想先生女孩兒?」 「嗯,女兒比較貼心。」她摸了摸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要是能像我娘那樣,一次生兩個,那也挺不錯的。」 柳如雪訝異的問:「難道姐姐有了?」 「很奇怪嗎?」她微微一笑,「不過叫紀真放心,他還是比我們早。」 去年紀真曾經發下宏願,說要在今年比他們早生出一個小娃娃,他果然做到了。 真是不容易呀!不過聽說他們試著洞房那一陣子,紀真憔悴了不少,大概每晚都出疹子、翻著白眼昏過去吧。 真是難為他了,洞房都比別人辛苦萬分。 「真的?」柳如雪又驚又喜,看她的身段依舊玲瓏,還看不出肚子來。「多久了?」 「大夫說三個月了。」等到織造品大賽結束之後,她再告訴單奕月好了。 免得他輸了心情不好。如果她的計策有效的話,她應該是贏定的,所以她需要另一個好消息來沖淡他的沮喪。 唉,她實在是不能輸,希望他不要太介意她耍詐。她知道獲得別人的肯定對他很重要,而他其實做得非常的好,但他要的不過就是公公的認可。 然而她不一樣,她背負著家族的期望,她不能輸。 「真是好消息!」柳如雪高興無比,突然她輕呼一聲,「喔……」她把手放在渾圓的肚子上。 紀薔有些緊張的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什麼,小傢伙踢了我一腳。」她微笑起來,臉上混合著一種母性的驕傲和喜悅的光輝。「他在我的肚子裡練拳呢。」 「這麼粗魯,肯定是個男的!」要是她呀,就要生個女娃娃,長得像她、才情像她爹。「對了,咱們是好姐妹,又同時都有了,不如柳如雪一聽便知道她的意思,拍手笑道:「好呀,若都是女的,也要同我們一樣感情這麼好。」 紀薔笑著接口,「若是一男一女,就給他們當夫妻吧!」 「太好了,我女兒有相公啦!」她高興的說:「一言為定嘍,反悔的是小狗!」她伸出手來,要和她勾小指。 兩人笑著勾了手後,拿下手上的玉鐲,交給了柳如雪,「這是信物。」 柳如雪想了一想,解下腰間的一個玉墜子,慎重的放在紀薔手上,「那咱們就是親家嘍,你說是不是呀親家母?」 紀薔噗哧一笑,「是呀,親家母。以後我女兒嫁到你們家,你可別刁難她。可糟糕的是,她公公如果見她說個話就昏倒,那該怎麼辦哪!」 柳如雪眼睛一瞠,佯怒道:「好哇,你說我相公的不是!」說著伸手去搔她的癢。 她們嘻嘻哈哈的笑鬧著,突然聽到外面丫環叫了一聲,「不好啦!」 跟著她沖進房間裡來。「少奶奶,喜兒不小心撞到了紀少爺,結果……結果,」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暈倒啦!」 紀薔再也忍不住,哈哈的笑起來,跟著柳如雪沖出去看他了。 織造品大賽在四月十五那天早晨,伴著盛開的桃花馥鬱的香氣,熱熱鬧鬧的開始了,在當日黃昏的時候隨著落日宣告結束。 四季染坊以高難度的鏤空版印花所染成的寒梅圖,拔得頭籌。織造大人更當場揮毫,寫了天下第一染送給四季染坊美麗的女主人。 當晚,單府熱熱鬧鬧、歡歡喜喜的大擺流水席宴客。而應該意志消沉的二少爺卻毫無異色,高興的跟大夥賞冷月、觀春花,吟詩作對猜拳行令,似乎稍早的挫敗沒有打擊到他。 等到雲薄星稀,夜色已近深寂,露水出現在葉子上時,這一大家子才慢慢散去,各自回到自己的院落。 紀薔因為太高興,也不顧自己已懷有身孕,喝了一些酒,有些不勝酒力,因此一回房便懶懶的歪在榻上,瞅著單奕月盡是笑。 「還好吧?頭暈不暈?」他把她扶起來坐好,「要不要叫喜兒給你做碗醒酒湯來?」 「不用,晚了,別麻煩人家。」她沒有醉,只是開心而已。 她雙手圈住他的脖子,輕聲道:「你心裡氣不氣我?」 「我幹嘛氣你?」那日紀薔說得沒錯,他們心心相印比什麼都來得重要。因此,他放棄了勝出的機會。他沒有拿出那研究出的秘密染劑來,存心要讓紀薔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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