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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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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哎唷聲響起,緊跟著是砰的一聲,剛剛撞到邊元繽的人突然倒退著跌在地上,差點沒把屁股摔成四半,胸口還有個明顯的腳印。 他哼哼唧唧的喊痛。「唉喔我的娘呀!」 「是呀!是該喊你的娘!早知道生你出來會作賊,她一定恨不得生顆冬瓜也比你強。」 一個又軟又膩的嗓音響起,吸引了他們的注意,紛紛掉轉過頭去看。 說話的是個矮小的少年,穿著一席月白綢衫,難得的是眉目如畫,一張臉白裡透紅,俊秀異常。 邊元繽忍不住在心中喝彩,「世間竟有如此俊秀的少年!」 安熙下巴一抬,從邊花亂身邊走過。 他長期在女人堆中打滾,對於女人的幽香最是敏感,因此當她經過他身邊時,一縷淡淡的少女幽香便鑽進了他鼻中。 「女的。」看她那纖弱的腰肢,絕對是女的。 「你這只手留著幹嗎?」她一腳踩在那人手上,「既然不做好事,趁早剁了算了。」 換了男裝的她原本興高采烈的要去城西參加菊花會,沒想到卻讓她看見了這扒手,趁人多扒走了邊元繽的荷包,於是她一腳將那扒手踹了回來。 「大爺饒命呀!」那扒手給她踩得哇哇大叫,只覺得腕骨喀喀作響,似乎要斷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饒了小的這一次吧。」 他連忙用另一隻手掏出剛剛扒走的荷包,送到安熙面前哀求著。 「哼。」她一手拿過了荷包,轉身往邊元繽一扔。「收好,別又呆頭呆腦的叫人給扒了。」 她把腳挪開,那扒手如臨大赦,手腳並用的往前爬走。 安熙又在他臀上補踹一腳。「快一點!」 扒手朝前一飛,砰的一聲撞上柱子,上下四顆門牙登時給撞斷了,他捂著嘴連哼也不敢哼,連滾帶爬的溜了。 這時候邊元繽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人剛剛撞到自己的時候,就已經伸手扒走了他的荷包,奇怪的是自己竟一點感覺也沒有。 「這位小兄弟!」他看安熙要走,連忙快步上前把她喊住。 「幹什麼?兄弟就兄弟,幹嘛加個小字?你看不起我是嗎?」她回頭眼光不悅的瞪著兩人。 「我沒那個意思。」安熙嘰哩咕嚕的搶白害他有點尷尬。「多謝你仗義相助,幫我拿回了荷包,不知該如何謝你?」 「用不著。」她習慣性的小嘴一撇,「我只是好玩,才沒想到幫誰,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邊元繽碰了一個大釘子,臉上的表情可尷尬了。這年頭連跟人家道謝都會挨駡,真是怪透了。 「還有呀,你看什麼看?」安熙頭一轉,瞪向始終盯著她的邊花亂,他娘沒教他瞪著人家看是不禮貌的嗎? 「沒什麼,我看你好有規矩呀,我從沒見過這樣的人。」他一笑,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今天就算讓你開了眼界。」沒聽出他的諷刺,她說完話扭頭就走。 看見旁邊擺著賣面具的攤販,她的注意力又被吸引過去,跑去翻翻撿撿的,挑了幾個眉目生動的鬼面具,打算回去惡作劇嚇嚇慧賢雅敘裡的姑娘。 「人家既然不領情,也不用謝了。」邊花亂笑道:「走吧。」 邊元繽聳聳肩,「被他搶白了一頓,倒顯得我禮多人怪了。」 「別理她了。」雖然這麼說,但他還是回頭看了安熙一眼。 看這姑娘衣服質料極好,腰間的配飾也不俗,定是出身富貴人家。 只是不知道誰家教出這樣沒有規矩的閨女,換穿男裝上街打人,一張嘴還這麼沒有分寸。 看多了規規矩矩的才女,這怪姑娘倒挺有趣的。 「走吧,去晚了,花可都要謝了。」邊花亂嘴裡這麼說,心裡卻轉著別的念頭。 剛剛他看見那怪姑娘踹那扒手出去的腿法,因此留上了心。 她很有趣,值得花點時間研究。 一陣抽抽搭搭的哭聲響起,一名渾身縞素的少女跪在街道旁,一張寫著「賣身葬父」四個大字的白紙攤在地上。 四周圍了一些好奇的民眾,但多是來看熱鬧的,沒人掏出銀子幫忙這位可憐的姑娘。 「請各位好心人幫幫忙,替小女子葬了老父,小女子願意一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 這姑娘又小又瘦,恐怕做不來粗活,樣子又不大好看,不能當妾,因此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 「你要是生得好看些,我還可以考慮考慮,偏偏一張臉橘皮似的,教人看了倒胃口,哪裡還有心情給你報答呀,哈哈。」 幾個看熱鬧的地痞流氓看那少女其貌不揚,於是出聲奚落、嘲笑,還將那紙賣身葬父四個大字撕得稀爛。 「你這模樣趁早跟你那短命爹去了好,別嚇壞了大爺我,哈哈哈……啊……」平常喜歡欺壓良善的王老虎哈哈大笑,突然覺得嘴巴裡多了一個東西,還臭氣熏人。 他將嘴裡的東西吐出來,低頭一看,原來是一隻沾滿爛泥的男鞋。 「哪個混賬暗算你大爺我?!」王老虎氣得跳腳,四下左右看了看。 怕事的人見狀連忙走開,生怕惹了這個煞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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