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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說!你的雕鳳玉珮哪來的!」他怒道,「居然敢欺瞞於朕,你好大的膽子!」

  皂隸用訊杖將她架了起來,「還不說!」

  朱青知道已經是山窮水盡,惟今之計只能利用這塊玉珮求一條生路了,「民女願說,但求皇上給民女一條生路。」

  「你跟我談條件?」這個女人事蹟敗露,居然還敢跟他談條件。

  「皇上可以不允,但民女一死,只怕永遠找不到真郡主的下落了!」她一定得要挾皇帝,否則她死定了。

  「朕最痛恨被人威脅!」他一揮手,「將這兩個假郡主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皇上!」雷臨歧走下堂,跪地道:「是臣堅稱侍書是真郡主,她並沒有假冒之嫌,反倒一直強調自己並不是郡主,是臣堅持她是的。」

  「你幹嘛!」侍書拉著他的手臂,「起來,你又沒錯!」

  「雷臨歧,你可還記得曾答應過朕什麼?」皇上冷笑道:「是你要倒黴,還是這個假郡主要倒黴?」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們兩個其中得有一人為這事負責。

  「臣有負皇上重托。」雷臨歧拿下了烏紗帽,端在手上恭敬的說。

  「恩德,拿過他的烏紗帽。」皇上冷聲道,「當初朕說過什麼?找不到郡主,你要提頭來見,還記得吧!」

  恩德接過了那頂烏紗,放到桌上去。

  「臣記得。」

  「皇上!你不能不講理呀!」侍書著急起來,「那個郡主又不是他找來的,怎麼可以因為這樣怪他!」

  「侍書!不關你的事,不用你多管閒事!」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她火大地說:「你是個好官,這個糊塗皇帝要為了這種無聊小事殺你,我怎麼能不管!」

  「你放肆!」皇上怒道:「雷臨歧辦事不力,找了兩個假貨來冒充郡主,你說該不該殺?」

  「胡說!」侍書大聲反駁,「剛剛不是說了嗎?那個女人不是他找來的!要怪就怪……」她在各官員中找了一下,終於給她找到了餘抒懷,然後朝他一指,「應該怪他!是他找來的!」

  「我……」餘抒懷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苦著一張臉,也跪下了,「皇上,臣實在不知道郡主是假的。」

  「余將軍並不知情,朕不怪罪你。」皇上對著侍書解釋道:「雷臨歧力保你是真郡主,甚至以性命擔保,如今證明你不是郡主,他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非殺不可!」

  「我……」她急得眼淚在眼裡轉,盈盈欲墜,「你這個笨蛋!我跟你說過八百次我不是了!」她氣得捶了雷臨歧幾拳,「幹嘛這麼做!」

  她不能承認就是有原因,有苦衷的,他為什麼要害她這麼痛苦!

  「雷臨歧,你可知罪?」皇上嚴厲地喝道,「朕辦你欺君之罪,你可不服?」

  「臣知罪,臣心服口服。」

  侍書沖上前,大聲道:「我不服、我不服!」

  「你不服?好,你把郡主找出來,我就免了他的死罪。」

  「找不出來啦!根本沒有臨海郡主,你要我到哪裡去找!」侍書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皇上,求求你饒了他!他會說我是真郡主,是因為我騙他。」

  「我仗著自己當過利陽王府的丫頭,所以對雷大人胡說八道,哄得他相信了我就是郡主!」她盈盈的跪倒,「皇上,你說你精明能幹,是天縱英明的好皇帝,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就錯殺忠良!太不智了!」

  「你說朕錯殺忠良?」皇上火大問,「雷臨歧犯了欺君之罪,其罪可誅,何來錯殺之說?」

  「我不管!」她的眼淚滾滾而落,用力地捶著自己的大腿,激動地說:「你沒有詳查就判罪,就是殺錯忠良!」

  「侍書!別說了!」雷臨歧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再打自己,「別再說了,你回雷家去,我娘會照顧你的!」

  「我不要!」她拿著他的手用力的捏他,「你幹嘛相信我的胡說八道!你不知道人是不可以相信的嗎?你這個笨蛋!」她不斷地打他,「你這個笨蛋!死了活該,誰叫你亂相信人,你死了活該!」

  雷臨歧不閃不避的讓她打,柔聲地說:「好了,別哭了,再哭又要頭疼了。」

  「好了,都別鬧了!」沈奕不耐煩地說:「先將雷臨歧押下去!餘抒懷,你接著審第二案。」

  第二案?皇上一說,大家不由得面面相覷,哪來的第二案?聽都沒聽說過呀!

  「是。」余抒懷走上了雷臨歧剛剛的位子,小心的從懷裡拿出一本冊子來,朗聲道:「現在審乙卯年江州水患災銀虛報一事。」

  這句話一說,底下眾官員都亂了起來,猶如青天霹靂,那膽小一點的乾脆坐著就昏了。

  公堂上吵吵鬧鬧的,皂隸也過去要將雷臨歧押到大牢去,侍書尖叫著推開他們,「不許碰他,不許你們碰他!」

  她把他拉起來,拼命地往外推,「快走!你快走呀!」

  「侍書!」雷臨歧無奈的看著她,「不會有事的。」

  「胡鬧!」皇上憤怒地大喊,「把她拉出去,把雷臨歧給我押下去!」

  看皇上發火,大家連忙動作,有人拉住了侍書,將她緊抓著雷臨歧的手給扯開!

  「放開我!」她拼命地掙扎著,「皇上!你不能關他……你是個昏君!你不配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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